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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真的如生平所願,在解決一切恩怨之後,有情人到終能如願以償,生死相隨?那張鐵鑄面具,雖是祭禮之物,卻又彷彿在笑。
似在笑盡這紅塵世問人們的恩恩怨怨,營營役役……
又彷彿在笑說一個曾經以眾生平等為理想、大公無私的無敵傳奇一一他們的主人……
儘管他們主人以民為主的心願到終都無法達成。
但,他們仍深情。
總有一天,可能是很久很久之後。
中國的歷史上,亦總有一些人,可能是很少很少的有盡人。
仍然會在神州大地之上苦心推行反抗帝制,以民為主的宏遠理想。
一定會有這些有心人。
也一定會有……
眾生平等的一天……
一定……天下會,彷彿是一切精愁恨怨的“終站”。
驚雲聶風,孔慈斷浪,一千人等經過無數兜兜轉轉、曲曲折折、尋尋覓覓、兇兇險險,到了最後最後,還不是要回來這個考地方?天下會,又彷彿是一個一一辜。
所有痴情兒女的墓。
因為天下會是一個只許鬥爭、不容有情的地方。
無論是男是女,於天下會內生情,例如同自掘墳墓。
如今,便有四名男女,正一步一步再次接近這個痴憎墳墓。
這四名男女是一一一斷浪。
孔慈。
聶風。
與及自身原是墳墓、已不用再畏懼任何墳墓的——死伸。
步驚雲!是的!步驚雲確像是一座墳墓!這是聶風與他一同趕路數天後的感覺!日夜兼程,已經趕了五日五夜,距離天下會還有三天的路程,聶風用心一算,縱使三日後回到天下會,還有充裕呵間以俘藥救回幽若,總算暫時放下心頭大石。
一直昏迷的孔慈,卻仍沒在馬車內甦醒過來,而中了蓉婆“失心渡,,的斷浪,還是呆若木雞,然而聶風並沒為二人擔憂。
他曾仔細探視孔慈經脈,知道她並無大疑,她迄今猶不醒人事,或許全在她的腦海多年來皆慣於與黑瞳的精神並存,目下黑區復仇的精神已離她而去,她需要一段日子休養生息,所以甦醒是遲早的事。
至於斷浪,更是不用操心;蓉婆曾對聶風提及,失心渡只會維持一個月,一個月後,斷浪例會安然無恙。
反而,聶風最擔憂的……
是步驚雲!步驚雲已經五天沒有張口與他說話了。
驟眼看去,他真的己成為一座令人無限畏俱、不敢接近的——墳墓!從前,聶風也曾嘗過與步驚雲一起上路的滋味;步驚雲儘管冰冷,惟在聶風三番四次、“苦心經營”地逗他說話之下,他亦問會愛理不理地、微微作出一些簡單回應。
畢竟,死神雖然看來冷酷,但對聶風,總像暗暗流露著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步驚雲對他惺惺相惜,可能只聶風身上,有一些他永遠也不會有的東西一一一那種令人看上去感到無限溫暖的笑容。
和聶風的眼淚。
可是,在這五天日以繼夜的趕路途中,步驚雲卻一反常態;無論聶風如何千方百計、出盡“九牛二虎之力”逗他說話,他居然連平素最簡單的回答也欠奉!他僅是直視著前方,直視著迴天下會的茫茫前路,神情如同鐵鑄,五日來也沒有變換表情。
是甚麼令本已沉默的他更趨沉默?是甚麼令本已像死人的他更變本加厲,進而像一個墳墓,心的墳墓?聶風暗暗推詳,發覺自從黑瞳終於得償生平夙願、雪盡如山血債之後,步驚雲便已開始如此,難道……
眼前這個他從不知道其身世、從不知道其出處、從不知道他為何成為難霸弟子的雲師兄,他如迷般的背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