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倦得苦不堪言!英名眼見應雄為了他猶在堅持挾著他倆飛馳,心中不忍,只是他很明白,以應雄的倔強個性,即使他出言勸其歇息,他也不會停下來的!幸而,就在英名正擔心應雄會否力竭心枯之際,三人前方百丈的一個樹叢之內,竟爾微微透來一絲絲的……
火光!有人在前方樹叢生火?三人一直在這黑暗樹林中摸黑飛馳,此時終於發現光火,宛如發現希望一般,小瑜已喜形於色道:“啊?有光?應雄表哥,英名錶哥,前面有光,會否……是英名孃親在……
生火?”
已經不用再問了!因為小瑜這句說話還沒說完,應雄已比她更好奇樹叢內的火光,他已豁盡全身輕功,挾著英名、小瑜火速掠進樹叢之內!咋進樹叢,三人第一眼看見的,果然是一堆生著的柴火,瞧柴火已漸黯弱,顯見已生了多時!第二眼,他們便看見一條衣衫襤褸的人影正俯伏在柴火之畔!瞧這條人影一動不動,彷彿已完全沒有氣息,應雄、英名、小瑜見狀更是擔憂不已,三人同時心想,若這條人影是秋娘的話,她為何會一動不動?難道……她已經真的……
病死了?這樣一想,三人的心更是向下直沉,沉得最深的當然是英名;因為,他不用上前翻過那條俯伏的人影,他亦已感到此人是誰了!此刻,這條人影就這樣伏在那裡,已給他一種前所未有的親切感覺,一種與生俱來血脈相連的感覺……
是她!一定是她!應雄斜斜一瞄英名,知道他想上前察看這條俯伏的人影,於是便伏著他一步一步踏前,小瑜也亦步亦趨,大家的手心都在冒汗。
這個英名一直渴望再見的生母,這個曾把終生希望寄託在愛子身上的秋娘,在這個本應家家樂敘天倫的暮歲之夜,終於亦與其親生兒子——再次相逢了!終於,應雄已把英名伏至這條人影之畔,由於英名全身乏力,應雄唯有代他把秋娘的身子扳轉過來。
三人終於能徹底看清楚這慈親的臉,也可看清楚她到底是不是一如村民所說——病入膏盲?詎料一看之下,應雄、英名、小瑜不禁齊齊目定口呆!小瑜更是身不由己脫口低呼:“怎會……如此?英名……表哥!怎會……如此?”
是的!不但小瑜震異莫名,就連冷靜自若的應雄亦不期然詫異地對英名道:“不……
錯!二弟,怎會……如此?這條人影……”
“怎可能會是你的……”
“孃親?”
什麼?原來這條人影並不是英名的生母秋娘?那末,這條人影適才為何會令英名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覺?英名一直呆呆的看著這條人影被扳轉過來的臉,他驚呆,只因這張臉根本不是一張女人的臉!而是一張……
男人的臉!赫見這條人影原來是一個貌若四十來歲、一身襤褸的男叫化!一身濃濁的酒氣,一身不堪的寒酸,這男叫化只是醉倒在自己所生的火堆畔而已!只是,這個男叫化既然並非秋娘,卻為何又會給英名一種親切的感覺?他也是因為這份親切的感覺愈來愈近,方才與應雄、小瑜尋至這裡,這男叫化到底是誰?英名一直定定的看著這男叫化的臉,他驀然升起一個很可怕的念頭!他開始感到這男叫化是誰了!他是……
“他是……”英名惶惑的、一字字的吐出一個令他自己驚心,也令應雄與小瑜驚心的名字:“我的……”
“爹!”
“韋!”
“耀!”
“祖!”
隆!天!應雄與小瑜萬料不到,英名與他倆歷盡艱辛,尋到的竟是當年狠心賣掉英名的喪心之父——韋耀祖!那麼……
正在病入膏肓瀕死的秋娘……
應雄乍聽英名說這男叫化是其生父韋耀祖,登時俊臉一沉,一臉鐵青,咬牙切齒的喝:“什麼?他就是你那個禽獸生父……韋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