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能怪你自己倒黴了……
皇帝此舉,除了警醒太子外,對朝臣也不失為一種敲打。你楚王說丞相的話有理,丞相說元尚書的話很對,我偏要將你們眼中這個“不無道理”的元尚書給連降三級,讓你們各個都心不自安、無端惴惴……
只有大臣們朝夕惕厲,皇帝才能高枕無憂,歷來都是如此……
可是皇帝貶黜了太子舉薦的元玉樓,擢升了力主變法的秋明禮之後,正當群臣們皆以為皇帝要大行變法之時,李重盛卻又出人意料地在之後的朝會上隻字不提變法,似乎,當今聖上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行什麼“變法”之舉……
天意自古高難問,皇帝的心思,若能被你們這些做臣子的都猜中的話,那還是皇帝嗎?
……
秋明禮每一次喚徐無病過去,總要叮囑下面的人用一個“請”字。沒辦法,這幾日時不時地,他都要被徐無病拉到府上,要麼痛飲一醉,要麼大吃一頓,再加服用了胡依依特製的藥丸之後,腿傷雖還未愈,但疼痛麻癢之狀已然大好……正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任誰受了人這般恩惠之後,都要對那人尤為客氣一番……
徐無病來到戶部大堂,見堂上已是一片熱鬧,兩個員外郎、幾個僉事都在。坐在客位的四人,下首三位都是中年男子,清一色黑衣皮襖,個個都是一臉精悍之色。起首坐著的那人,卻年紀甚輕,身穿一襲圓領灰裘,面色白淨、眉目清潤……無病恍若似曾相識……
“無病啊……來來來,老夫給你引見……這位是……”秋明禮知道自己的學生不喜多禮,堂上所坐的幾乎都是他徐無病的上司,老尚書不待無病出言,便主動開口……
“這位是天寶閣的少主……慕容公子吧”徐無病介面道。
“咦……你們……認識啊?”秋明禮奇道。
“此前,在天寶閣中,在下與慕容公子有過一面之緣……”徐無病朝坐於客首的慕容泯抱拳施禮,便尋了右首最末的一張位置坐下,書吏奉上了茶盞。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徐……公子?”慕容泯回道。他思忖了片刻,竟然回憶起了那日,徐無病與齊聞鍾一道,作客天寶閣的情形。他本欲道一聲“徐盟主”,但此際見徐無病一身淺綠色小朵花紋的官服,立覺不妥,便隨即改口稱“徐公子”。
“如今,徐公子已是我大乾戶部的一名經歷……他非但是我戶部最為年輕的七品官,還是我們尚書大人的得意弟子吶……呵呵呵!”坐在慕容泯對面的戶部員外郎潘聞卷笑著說道。如今,秋明禮擢升戶部尚書,原來的侍郎一職便即空缺,論年資身望,此時,潘聞卷自然就是戶部第二人了……
“想不到徐經歷不但身居江湖,位列廟堂,竟還是秋尚書的高足,在下失敬,失敬!……”慕容泯不由得站起身,朝徐無病抱拳施禮道。
“慕容公子客氣了……”徐無病也起身回禮道。
坐在上首的秋明禮,未曾想到徐無病竟能認識慕容家的少主,不過,想到此前徐無病府上的種種怪異,他也見怪不怪了……
秋明禮道:“既然你們早已相識,老夫便毋庸置喙了……今日,慕容公子專程道賀,老夫不勝感激!不過……若要跟老夫討錢,眼下……老夫也是無能為力啊……”
慕容泯拱手道:“秋大人為官清廉,又是文壇領袖,家父也素來仰慕得緊……朝廷歷年向天寶閣採辦兵器,到如今積欠已多,此番,既有兵部的行文,又有太子的諭令,這一百萬兩的欠銀,還望秋大人能略開國庫,早日撥付……”
“兵部的批條,你們便跟兵部要錢麼……不滿慕容公子,如今這國庫裡,莫說是一百萬兩銀子,便是五十萬兩,都拿不出啊!……”未等慕容泯講完,對面的潘聞卷急忙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