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放入口中品嚐,緩緩說道:“竟然是那個徐恪!他為何,要去刺死孫勳?”
秦建勳道:“聽說這一次在西峽口,他本是欽差的護衛,被孫千戶當場打得受傷昏迷。今日,他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後便一劍刺死了孫千戶,想必就是他挾私報復吧!”
李祉冷笑了幾聲:“可笑啊可笑!到最後除掉孫勳的,竟是我四弟的手下!這孫勳被抓之後,害得本王最近幾晚都沒有睡好。今日,託我四弟的福,我總算可以睡個好覺了。這也……著實太可笑啦!”
秦建勳也道:“那魏王調教的都是什麼貨色,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徐恪小小年紀,畢竟沒什麼見識,竟為了一己私憤,公然刺死了孫勳這唯一的一個要犯!如今,孫勳一死,這案子便死無對證,殿下,自今夜起,您終於能高枕無憂啦……”
李祉也不禁感嘆道:“說起這個徐恪,本王忽然想起,三天前,本王還煞費苦心,讓你派人去殺了他全家。可未曾想,他今日倒還幫了本王一個大忙。看來,那一晚,你沒有將他除掉,本王非但錯怪了你,還得感激你呀……”
秦建勳臉色甚為尷尬,他知這位主子時常說一些反話。此時楚王這一番話的意思,與其說是嘉獎之語,不如說是責怪更來得貼切。當下他便說道:
“殿下,這徐恪為報私仇,竟敢公然在青衣衛詔獄裡刺死欽命要犯。依我大乾律令,這可是死罪!屬下明日定要狠狠參他一本,叫他不死也脫一層皮!”
李祉不禁仔細看了秦建勳幾眼,心中的感覺極其複雜。他思忖了一會兒,還是擺了擺手,淡然說道:
“算啦!你就別去參他了吧……”
“殿下,據屬下揣測,他青衣衛的沈環若知此事,必定護短。到時,沈環在皇上面前來一個‘和稀泥’,皇上心軟,此事便多半不會追究了!殿下,這徐恪畢竟是魏王的一個羽翼,若能趁此將他剪除了豈非更好?”秦建勳又上前一步,懇切言道。
李祉臉色一變,微露不悅道:“建勳,你今日怎地這般沒了規矩!此事還要本王再說第二遍麼!”
秦建勳沒料到楚王竟會為此動怒,慌忙躬身施禮道:“請恕屬下孟浪!殿下既然決意放過徐恪,屬下……屬下自當遵命!”
話雖如此說,這秦建勳心中卻兀自暗歎道:“你楚王什麼時候也會變得這麼婦人之仁了?我三天前派了八個軍中高手,卻鎩羽而歸,連帶這八人都一去無回,對方武功之高、實力之強可想而知。如今,你不趁著對方犯錯,往死裡整他,等錯過了今日,就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機會!”
那秦建勳心中雖不禁搖頭,卻也著實誤會了楚王的意思。李祉心中雖不齒手下的行徑,但欲成大事,何拘小節?無論何時何地,李祉的胸中也斷不會現出什麼“婦人之仁”……
李祉深知他父皇的心意。此次他派孫勳行刺魏王,行的本是一招險棋,賭的就是他父皇不日就要龍馭賓天。到時,皇帝一旦駕崩,他楚王又是長子、又是唯一的九珠親王,就算父皇沒有傳位詔書,這新皇帝的龍椅自然也非他莫屬。可現如今,他愈來愈明顯地感覺到,父皇的身子骨還健朗的很,之前自己所判斷的都不過是些假象而已。
孫勳被
抓之後,李祉清楚地感覺到,他父皇早已查知背後的主謀便是自己。這幾日,非但他楚王府的周圍,甚至於連長安城北的涇陽大營、城西的武功驍騎營、城南的神武軍,都發現了青衣衛佈下的眼線。他這裡的一舉一動,父皇都清清楚楚。他父皇之所以沒有動他,或許是念著父子之情,或許還是想給他一個幡然悔過的機會。
這幾日,李祉正苦思冥想著該找一個什麼樣的藉口,到他父皇那裡去剖明心跡,甚而“負荊請罪”都可以。今日竟然聽得孫勳已然被人刺死,這一下,真是天助他也!孫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