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讓他到一樓用膳。
後來,徐恪為了照顧怡清的顏面,不得已之下,竟翻出了他那塊已經“過期”的黑鐵獅牌,這才僥倖上到二樓用餐。
今日,他興致勃勃地帶著南宮不語前來這裡,其意便是想看一看,以他今日的官職名聲,究竟能上到哪一層用宴?
待得徐恪與南宮不語雙雙跨入太平坊的坊門,來到摘星樓前之後,立時便有一位跑堂上前招呼道:
“兩位官爺,是從哪裡來?”
此刻,徐恪穿著一身從四品鶻鳩紋湖藍色官袍,而南宮不語卻是一身從三品的緋色官服,那店小二久見官場之人,焉能不識這二人一身的官服品階?他見來的一個是四品,一個是三品,是以言語間已是格外地客氣,這一句話若是直白一點地講,恰正是:“你們兩個人是從哪個衙門來的?做的是什麼官?”
徐恪抬眼一瞧,見這位跑堂正是昔日招待自己的那個店小二,他當即冷笑一聲,取出了腰間的那塊“鑲金虎牌”,交到了店小二的手中,笑問道:
“小二,你且看看……可識得這塊腰牌麼?”
那店小二手捧徐恪的“鑲金虎牌”,立時臉色一變,當下恭恭敬敬地將腰牌又交還給徐恪,拱手作揖道:
“原來是青衣衛的千戶大人到了,兩位千戶,五樓請!”
徐恪與南宮不語相視而笑,隨即跟著店小二邁步,上到五樓的雅間就座。
兩人一邊沿著木梯拾級而上,一邊觀望著窗前的景色,只覺越到高處,越是美不勝收!
徐恪心中不禁感慨道,原來,今時今日,我已能跑到這摘星樓的五樓用膳了!
其實,依照摘星樓裡的規矩,能到五樓用膳之人,至少也得朝中的三品重臣,而能上到六樓用宴者,那都得是二品以上的宰輔之臣,還有王爺、國公以及皇親貴戚才有資格。
今日若店小二嚴格一些,真正能上到五樓用餐的,也只有南宮不語勉強可進,徐恪至多也只能上到四樓就餐。然而,青衣衛畢竟威名赫赫,那店小二心存畏懼之下,還是將他二人盡皆帶到了五樓之上。
這摘星樓的建造風格乃是下寬上窄,越是往上,樓層內的空間越是窄小,待得上到五樓,整一層樓閣內便只剩了四個雅間。
店小二將徐恪與南宮不語殷勤引入五樓中的“豔梅閣”內落座,待得兩人點菜已畢,便顧自忙碌去了。
五樓中的四個雅間,每一間房中都有一扇大窗可眺望樓外風光。此刻,徐恪與南宮不語憑窗遠眺,只見高樓之下,長安城中的那些來往之人,已不勝渺小,南宮不語臨窗觀望了許久,不禁悠然嘆道:
“賢弟,不瞞你說,這摘星樓愚兄還是頭一遭來,久聞高樓盛名,今日登臨俯瞰,風光果然不俗啊!”
徐恪笑道:“南宮兄若是喜歡,咱們日後有空,便可常來!”
南宮不語道:“賢弟,你方才為何要給那小二看你的腰牌?咱們今日只不過是過來吃飯,難道他們還需驗明正身才肯放行?”
徐恪不由得哈哈一笑,他不用猜也能想到,定是這南宮多年來埋首朝堂公務,難得外出娛遊,是以對這摘星樓裡的規矩,竟是一無所知。
當下,徐恪便將這摘星樓裡的規矩,大致說了些給南宮不語知曉,不過,徐恪自己也多半是道聽途說而已。
南宮不語聽罷,俯望著樓下的芸芸眾生,又不禁喟嘆道:
“賢弟,想不到,我南宮勤勉半生,得來的也只不過是一個能到這摘星樓五樓用膳的資質!”
“南宮兄,咱們今日能上到五樓用膳,已然很不錯啦!你可知道,咱們上面的那層,只有當朝宰相、皇子親王,那才能坐得呢?”徐恪微笑道。
南宮不語仰望頭頂,彷彿能感覺到,更上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