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蜀中康門”在江湖中名聲可也不怎麼樣,你晉王什麼人不好交,偏要結交這麼一個精擅使毒之人?
不過,此時的沈環,畢竟已投靠於晉王的麾下,對這件事他不能不管。於是,他無暇多想,也不及向晉王稟報,立時就匆匆跑進了詔獄,直接走進了關押康有仁的那間訊案室中。
沈環見訊案室中已空空如也,只留下南宮不語一人,心中奇怪,便問道:
“南宮千戶,你關在這裡的人呢?”
“什麼人?”南宮不語佯裝不知道。
“自然就是,那個蜀中康門的大少!你把他關到了哪裡?”沈環沒好氣地問道。
南宮不語反問道:
“沈都督怎會知道,我北司抓捕了蜀中康門的大少?”
“本督……本督自然是聽人說的……”沈環急忙避開話題,緊接著問道:
“南宮千戶,本督問你,這位康門的大少爺,他所犯何罪?你因何要將他突然抓捕?”
“據我北司查探,此人自入長安以來,專以奸猾手段,攀附豪門,遊走於權貴之間,一意逞弄他巫蠱邪術!此人實是一個‘江湖妖人’!若聽任此種‘江湖妖人’任意妄為,禍亂長安,且不知有多少人要受他矇蔽欺騙?!本司將其緝拿,乃是職責使然!”
“你說他是一個‘江湖妖人’?你有何憑據?”
“憑據麼,審一審,也就有了!”
“南宮千戶,你如此大張旗鼓,就只為捉拿一個‘江湖術士’?你們北司的職責,理當是監察在京百官,什麼時候,你竟對那些江湖之人,也這麼感興趣了?”
“沈都督,此人在長安城中,專門以巫蠱之術所結交攀附的,恰恰是那些官員和皇子,本司將此人抓來審問,正是監察百官之所需呀!”
“本督沒工夫同你廢話!本督且問你,這個康有仁,你到底將他關到了何處?”
“怎麼……沈都督也想一道審問康有仁?”
沈環斜了南宮不語一眼,冷然道:
“此人干係重大!本督要將他帶回南署中,親自審問!”
“不對呀!”南宮不語卻不慌不忙,面朝著沈環微笑道:
“沈都督方才不是說了麼?這個康有仁無非是一個江湖術士,連個官員都算不上,怎麼才須臾的工夫,沈都督就將他當作了是一個干係重大之人?”
“你……!”沈環氣得右手一指南宮不語,有些說不出話來。
南宮不語卻依舊不疾不徐地言道:
“沈都督,您也不必操勞太甚!下官知你這是掛念我北司的案子,然都督日理萬機,又豈能事必躬親,一一過問這樣的小案?待我將那康門的大少爺審問清楚之後,頭一個就向都督回稟,如何?”
此刻的沈環,已被南宮不語說得有些無言以對,再者,那康有仁畢竟還在南宮的手裡拽著,沈環雖是都督之尊,然南宮所言有理有據,他也不能強行逼南宮交人。
沈環越是見南宮不願交出康有仁,便越發覺得康有仁背後,必定有極大地牽扯。當下,他只得將心一橫,放下了都督的架子,改換了一種柔軟的口吻,朝南宮不語好言道:
“南宮千戶,本督與你……畢竟同僚多年,你可否看在本督的面上,放了那康有仁?”
此時的南宮不語,見沈環竟忽然朝自己軟語相求,他不禁也大感意外,然他轉念一想,能讓威名赫赫的沈都督都不惜放下身段,親自求懇的人,必定非比尋常,他又怎能輕易放之?
南宮不語帶著極其為難的面色,躊躇道:
“沈都督,若是別的犯人,南宮自當惟命是從!只是……這個康有仁,此人的身後,是兩位皇子,南宮委實不敢遵命!”
“要怎麼樣,你才肯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