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想著救你出來的,是我裴才保,想出救你這條妙計的,也是我裴才保,冒著性命危險上含元殿作證的,還是我裴才保,可你明月安然脫身之後,竟將我裴才保忘得一乾二淨!你……你還是個人嗎?”
“我裴才保捫心自問,有哪一點對不起你明月?!你在翠雲樓之時,我無時不刻不護著你;你被聖上打入詔獄,我飯吃不香覺睡不著整日裡就是謀劃救你;那姓徐的小子拿你的性命來要挾我,逼著我出賣自己的主子韓王殿下,我心裡是一百個不情願一萬個不答應,可為了能讓你活命,我竟逼著自己做了那出賣主子的無恥小人!在含元殿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我不惜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保全你,我圖的是什麼?不就是圖你能感激我、對我好麼?可你……你是怎麼對我的?!”
“明月啊明月,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好好想想,你對得起我麼?要是沒有我裴才保,你早就在菜市口被劊子手剮了不知幾千刀了!要是沒有我裴才保,你早就被剮成了一團破皮、一堆碎肉、一副骨架子,連一具完整的屍身都不會落下!要是沒有我裴才保,你還能過上今天的好日子麼?我裴才保將你明月當作我的心肝、我的命!我願意豁出自己的性命來救你,可你明月呢?你是怎麼報答我的?才一見面就罵我不要臉,罵我是老東西,我裴才保今年五十歲還不到,怎麼就變成‘老東西’了?記得咱倆當初在一起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我的哦!”
“……”
門後的範青陽朝裴才保嘿嘿一笑,將房門帶好後,退到了十步之外悄然把守。
明月渾身無法動彈,只得任憑裴才保百般凌辱,她緊緊咬著自己嘴唇,幾乎已將自己雙唇咬破,眸子裡的淚水無聲而落。
她暗暗思忖裴才保的話,忽覺每一句話都好似說得有理。
自己早已是一個千人騎萬人跨的女人,之前就與裴才保相好了一陣,如今又跟他睡在一起,妓女配龜公,這豈非是再合理不過?
更何況,他裴才保確確實實是救了自己一回。
自從離開翠雲樓之後,有那麼一段時間,自己曾經無數次地幻想過,幻想全身心地去愛一個人,不求任何回報地去愛一個人,她只需每一日能看到他,就覺得異常開心,她只需心裡能想到他,就覺得無比滿足。
可是,自己終究是一個不潔之人,她還有愛一個人的權利嗎?
她也曾無數次地在心裡問自己,可是今夜,裴才保的話無情地擊碎了她的美夢!
不能!
無論她怎樣努力,都無法改變自己的過去,她已經是一個不潔之人,她的身子早就髒了,而且骯髒不堪,她不配去愛那個人,更不配去擁有那個人的愛!
休說是去愛一個人,就算是做他府上的管家,沒的也是弄髒了他的府邸!
她自小就命苦,父親親手將她賣進妓院,從小到大,受盡人間冷暖,為了活命,她只得出賣自己的身體,可就算如此,命運依然沒有停止對她的敲打,毫無來由地,她就被天子判了凌遲之刑!
是那一個人救她離開的法場;是那一個人給了她生的希望;是那一個人給了她活下去的勇氣;也是那一個人,讓她對這個冰冷的世界充滿了熱望!
可是命運,何嘗能停止對她的敲打與摧殘!
今夜,她赤條條地面對著裴才保,就好似赤條條地面對著命運。
你想怎麼來,就怎麼來吧!
明月閉上雙眼,任憑淚水不停地落下……
這一夜,裴才保使盡渾身解數,將明月翻來覆去不知凌辱了多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