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裡為首的牛雄與曾志柏兩位凝元境師兄。
這兩人站在船舷邊,正一言不發地盯著妖島,那片茫茫的黑暗盡頭,彷彿什麼都被掩蓋在其中。兩人中脾氣較差的牛雄此刻早已經是黑了臉,一眼就能看出他正在焦慮狂躁之中,就像是一座隨時都會噴發的火山,而曾志柏臉色同樣很難看,與這些煉氣境的外門弟子不同,身為凝元境親傳弟子的他們二人,比這些師弟們更瞭解在凌霄宗宗門之內,甘家這個家族意味著什麼;而甘澤的身份乃至他這三年來所展示的天賦,那份重要性更是超乎想象。
甘家絕不會允許甘澤出現任何意外的。
林虎這個蠢貨!
這一刻,無論是牛雄還是曾志柏,心中都是在罵著同樣一句話,只是眼看著這片夜色漸漸變濃,按照宗門規矩,這時候早就應該揚帆離開妖島,畢竟夜晚的妖島要比白日危險許多,哪怕是他們凝元境的弟子應付起來也會艱難。
可是他們兩人對望一眼,卻是誰也說不出這句話,丟下甘家唯一的繼承人這個罪責,不是他們能夠承受得起的。
沈石站在人群背後,明顯地察覺到甲板上的氣氛越來越是凝重,甚至漸漸地開始有些緊張起來。除去站在最前頭船舷邊的牛雄與曾志柏,剩下的二十多個煉氣境弟子在最初的沉默等待之後,隨著夜色的降臨,也逐漸開始有些騷動不安起來。
終於,人群中有人沉不住氣,開口問道:“牛師兄,曾師兄,夜色已深,咱們在這裡是要等到什麼時候?”
此言一出,有人開了個頭,登時便引來眾多人的附和,眾人紛紛開口詢問,牛雄與曾志柏對望一眼,臉色都是難看。他們何嘗不知道這些煉氣境弟子的心思,多年以來,妖島上歷來都禁止弟子在晚上停留,所為的就是有些夜間出沒的妖獸特別兇厲,有極大的危險。而大船停靠在海堤邊遲遲不走,誰也不能保證那些傳說中極厲害的妖獸會不會趁著夜色,直接摸上了大船。
性命有所危險的時候,誰還管你是什麼名門望族的子弟沒回來,更何況這事看起來完全與他們無關,倒有很大可能是甘澤甚至林虎自己搞出來的。眾多煉氣境的弟子都是眼中露出幾分憤憤不平之色,畢竟莫名其妙地自己處在這種危險境地,任誰都不會高興。
在眾人虎視眈眈地目光下,饒是牛雄與曾志柏道行比眾人要高出一截,一時間也有些吃不消,能來妖島做捕妖任務的煉氣境弟子,總不會差到哪兒去,日後很有可能這其中就有一部分人晉升凝元境界,今日一個處置不好,只怕日後便是結怨了。
牛雄一時有些頂不住,咬咬牙轉頭看向曾志柏,眼中帶了一些詢問意思,但曾志柏卻是苦笑之後緩緩搖頭,輕聲道:“不能走啊,真要走了,萬一出了什麼事,林虎這廝絕對會把罪責推到我們身上。”
牛雄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胸口憋悶,這口氣似乎就堵在了那裡,難受的不行,低低怒罵了一句:“***林虎!”
見他們二人沒什麼動靜,甲板之上眾多煉氣境弟子臉上也漸漸浮現出了一層怒色,在場的誰也不是傻瓜,誰都知道如今夜深天黑的時候仍然在這妖島上耽擱不去是為了什麼,更有甚者許多人也都想到,若是自己因為某種原因耽擱在島上到這個時候沒回來,只怕這艘大船是未必會如此等待,早就揚帆回航了。
人與人的差距,不平境遇,似乎從未如此明顯地顯露在眾人眼前,黑壓壓的夜色裡,船上的氣氛已經壓抑之極,忽然間只見人群中走出一個女子,正是陳棠,只見她漂亮的容貌上帶了幾分憤怒之色,對牛雄與曾志柏二人道:
“兩位師兄,小妹有一事請教。”
牛雄咬咬牙不說話,曾志柏面色難看,目光掃過這一眾憤怒的人群,苦笑道:“你說罷。”
陳棠深吸了一口氣,昂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