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陳大保在經營店鋪的時候,每次遇到到店鋪裡買東西的農人的時候,都會漏出相同的表情。
陳立心中已經想到,這個李來運恐怕並不是那種真心認同復興會綱領的人。因為復興會就是要為這些勞動者謀福利謀利益的。李來運這樣嫌棄勞動者,怎麼可能從心裡認同復興會的主張呢
陳立是個經歷比較複雜的年輕人。他不會輕易的對不怎麼熟悉的人表露自己的想法。而且在陳立看來,僅僅憑著一個表情就給別人下判斷也是很不靠譜的事情。
不過,在上了火車之後,看到坐到自己旁邊的李來運,一邊拿出一塊手絹擦拭凳子,一邊嘟嘟囔囔的小聲的說些什麼“怎麼這麼不講衛生啊”,“活該出一輩子苦大力”之類的話的時候,陳立進一步的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實際上,從一開始在單位裡接觸這個叫李來運的幹部時候,陳立就對這個人的印象不太好。因為此人好像非常的愛打扮不說,還非常的饞嘴。大清早上,他不到單位的食堂裡吃早飯,偏要拉著陳立去外面的私人飯館裡吃飯。還說了些什麼食堂裡的伙食粗陋不堪之類的話。
單單從這一點上,陳立就不太喜歡這個李來運。這個李來運的話還非常的多。非常的喜歡打聽陳立家裡的事情。什麼家裡是幹什麼出身啊,有沒有錢啊之類的話,他左敲右擊的向陳立打聽了好長時間。
更主要的是,李來運對於這次到麻袋場的調查工作的看法很有問題。他把陳立當成是那種沒什麼見識的小孩子,一個勁兒的說什麼要帶陳立去麻袋場見見世面之類的話。
在陳立看來,工作就是要完成上級下達的命令。李來運一點兒都沒有即將面對工作的緊張表現,反而表現的非常輕鬆。這讓陳立腦袋裡不斷的聯想起自己的科室主任趙文慧那意味深長的笑容。
目前,復興會已經基本的掌握了製造這種中國早期的龍式機車的技術。但是,對於客運車廂的製造能力還有這很多不足。
就比如說目前陳立正在乘坐的這個車廂吧。木質的車廂牆壁是用長長的木板拼製成的。在遠處看,好像車廂嚴絲合縫。進了車廂之後就會發現,這些木板之間有這很大的縫隙。陳立甚至能不透過窗戶,只是透過那些縫隙就能看到外面的景物了。
車廂裡的東西也非常的簡陋。木質的和車廂地面緊緊相連的條凳分列車廂左右。兩側的條凳之間,是一個僅能透過一個人的過道。
和陳立他們一起坐在車廂裡的人,基本上都是要趕去上白班的工人。不少人正拿著一個烤土豆,或者一個煮地瓜之類的東西,大口大口的嚼著。
陳立早晨起來的時候,已經在少年營吃過早飯了。早晨到了單位的時候,又被李來運拉著跑到外面的飯店裡吃了不少東西。可是少年人的腸胃總是空落落的。所以,看到周圍的人正在吃東西,陳立不自覺的嚥了一口唾沫。
坐在陳立右邊的,是一個正在吃土豆的工人。他長了張挺老的臉。他是復興會從河南收攏回來的災民。看到年輕的陳立,他就想到自己死在饑荒中的兒子。想到了自己的兒子,他就把對兒子的疼愛之情轉移到了陳立身上。他用胳膊碰了碰陳立,把一個土豆遞給了他。
陳立是受過專門的教育知道怎樣和人打交道的人。他輕輕的推了推老工人遞過土豆的手,笑著對他說道:“真謝謝您了。但是我是復興軍的戰士,我們是有紀律的,不能拿群眾一針一線。”
這個老工人是前不久才到復興會治下的,他還不是很瞭解復興會的規矩。他旁邊的一個工友笑著對他說道:“老張,你不要讓了。復興軍裡確實有這樣的規矩的。人家當兵的可都是好人,可不像工廠裡的那幫傢伙似的,總是對我們橫眉冷目的。”
陳立在接受職業培訓的時候受過這樣的教育,“肅委會的幹部,必須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