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登時收斂了些,不敢再說話。
說話間,瞧著傅老太太睡意來了,俞氏便極懂眼色地起身,眾人也跟著起來,傅老太太點了點頭,臨進屋前又特意囑託顧硯齡道:“既是身子好些了,便去瞧瞧你母親。”
待顧硯齡退出來,俞氏已帶著顧硯錦先走了一步,顧硯齡也正欲朝右手遊廊走時,前面的三太太倏然轉過身來,皮笑肉不笑道:“齡姐兒,原是隔著房,我不該說太多,可到底大嫂身子不好,我這做三嬸的教導幾分也不是不可,你說是不是?”
顧硯齡聽了此話,停下了腳步,端莊的立在那兒,微微頜首道:“三嬸有話請說,阿九聽著。”
秦氏一聽,嘴角微一凝:“說到底,你與朝姐兒都是親姐妹,女兒家之間小打小鬧是常有的事,又何須事事都拿著往外揚?”
說話間,秦氏警告般掃了眼顧硯齡身後的丫頭冷冷道:“昨兒不過一點口舌之爭,難不成非得要鬧到老太太耳中,讓咱們朝姐兒捱了訓,讓我這作嬸子的為難?”
顧硯齡聽完,嘴角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再抬頭間已是端莊一笑:“三嬸說的是,姊妹多年,阿九如何不知道四妹妹坦率的性子?昨兒是阿九不對,身子雖未好全,卻也該起身迎接幾位妹妹才是做長姐的道理。”
秦氏一聽顧硯齡這麼說,卻是有些尷尬,正要再言,卻見顧硯齡繼續緩緩道:“只不過三嬸後面的話讓阿九有些不明白,昨日送走了幾位妹妹,阿九又發了低燒,莫說是落葵她們幾個貼身的,就是整個琉璃院的丫頭婆子都忙前忙後的請大夫,拿方子煎藥的,藥房倒是去了,這寧德院著實未踏過,不知嬸子方才所言,是從哪聽得的?”
秦氏眸中更是一怔,今兒帶著朝姐兒一大早來寧德院請安,向來是老太太心頭寶的朝姐兒卻被老太太嚴厲地說了幾句,還晾了一早上,暗裡打聽老太太房裡的人,才知道不過是因為朝姐兒昨兒去琉璃院時行為無狀,她原本以為是顧硯齡讓房裡的人去老太太耳邊多了嘴,如今瞧著,難道竟不是?
“你少裝,若不是你,難不成是我自己?昨兒當著我的面沒膽子說,背地裡卻盡是壞話,人都說陳郡謝氏是百年望族,上下重極了禮儀,如今瞧著,原來教的都是口蜜腹劍的禮儀。”
聽著女兒言語過了分,竟然將謝氏一族拉進來,秦氏忙斥道:“閉嘴。”
顧硯朝不服氣地還要說,卻被秦氏警告的眼神給壓住了,顧硯齡雲淡風輕的笑了笑,低頭拈了拈手中的帕子道:“四妹妹若不信,可將徐大夫請來,昨兒是他替我瞧的病,問一問便清楚了。”
“若還是不信,我可以陪你去祖母那把事情問問清楚,免得惹得你我姊妹之間起了間隙,至於說我外祖母家的禮儀教養……”
顧硯齡眼眸微抬,靜靜看著顧硯朝:“四妹妹去問母親也好,去陳郡問老祖宗也好,我若是妄言,只怕失了作晚輩的規矩。”
顧硯朝如何聽不出顧硯齡話中隱射自己沒規矩?可人顧硯齡偏偏一副瞧不見她吃人般的模樣,只款款給秦氏行了禮:“阿九還要去瞧母親,便先行了。”
看著顧硯齡遠去的身影,顧硯朝狠狠地跺腳道:“母親……”
三太太秦氏此刻也有些怔然,顧硯齡既然敢說出讓徐大夫來對薄公堂的話,只怕就不是說假話,更何況她又哪裡來的底氣敢主動去老太太那對質?難道說果真是旁的人在弄鬼,想要挑的她三房與大房相鬧?
昨兒去了琉璃院的統不過二房和四房,四房袁氏原就是妯娌間最小的,又向來是個軟和的菩薩,沒個大用,想來也不敢。
想到這兒,秦氏眸中一狠,那就只有二房了。
好啊,平日裡一副熱情賢良的樣,暗裡卻挑撥她們去尋長房的麻煩,自己個兒隔岸觀火,她倒是小看俞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