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沒有半點對聖上的同情,只是這一次清清楚楚的意識到閒散自由慣了的兒子要做皇帝了,國家大任扛在肩上,以他的心性不會像聖上那般將朝政當兒戲,必是收斂了其他心思,殫精竭慮的謀劃朝政,她一陣陣的心疼。她被竟寧帝迎娶為皇后,卻沒想過要讓自己的兒子做皇帝。
“只苦了你了,坐上龍椅以後哪還有清閒日子可過。”
顓孫肅行忽地湊近母親一些,聲音更低了幾分,“那便將龍椅交到它真正的主人手上。”
太皇太后眼神奇怪的瞪著他。
顓孫肅行輕鬆自在的笑道:“我知道老爹臨死前,留下的真正遺詔上寫了什麼。”
太皇太后嘆道:“可是這麼多年,他們一直杳無音信。”
“這也說明他們本事高。若真要叫旁人知道,怎麼想外祖父家?”
太皇太后依然嘆氣,不知該悲該喜,“可萬一……”她不敢說他們死了,頓了頓,繼續說道:“我請杭先生幫忙打聽訊息,這麼多年總歸想知道好不好。”
顓孫肅行臉色一變,“您告訴杭豫左了?!”
太皇太后被嚇了一跳,忙說:“我並未明說,他只以為我在尋找失散的親人。”
顓孫肅行眉頭緊鎖,良久嘆一聲,“罷了,他遲早會知道。”
他們擔心單獨說話的時間太長,引人猜疑,於是閒扯著家常出去。太皇太后命人準備豐盛的午膳,叫兒子好好的補一補身體。
顓孫肅行對上杭豫左的目光,微微一笑,“你讓幾個人帶路,去皇后那裡接敏筠回來,就說她皇祖母要和孫女兒一起吃飯。”
“好。”杭豫左應了一聲,出去。
顓孫肅行望著他的背影,愁悶的捏了捏眉心。
太皇太后發覺兒子不對勁,關切的問道:“怎麼了?你是不是對杭先生有什麼意見?”
顓孫肅行心想不愧是親孃,自己那點小心思怎麼藏得住?可他又哪裡敢說明,敷衍過去:“不是,有點困了。”
太皇太后揉了揉的頭髮,“一會兒吃完飯,早點回去歇息吧。”她很想留兒子在偏殿裡睡會兒,可是聖上那樣的人,又要以為他們母子在籌謀什麼壞事了。
只希望這處處拘束的日子,早點過去,他們一家人平平安安才好。
鳳棲宮外,杭豫左聽宮人小聲稟告,說是郡主玩兒的開心,正在挑選布料和女孩子的小首飾,需要再多等等才好接走。
他蹙眉,望著深深宮門。
雖然兩夥人不對付,但她們應該不會膽大妄為到對皇太叔之女做什麼吧?
杭豫左默默的等候,豈料竟是等了將近半個時辰,期間太皇太后也派人來催過,可不知皇后和頌康公主用了什麼法子,叫敏筠樂不思蜀。
好不容易才見到皇后宮中的嬤嬤牽著敏筠的手出來,杭豫左站在宮門門檻外,目不轉睛的盯著。
“郡主下回一定要再來玩兒哦。”嬤嬤笑盈盈的,指揮一隊手捧各色布匹物件的宮女跟隨郡主一塊兒去太皇太后那裡。
“好!”敏筠甜甜的大聲應道。
杭豫左牽起敏筠的手,覺察到一絲異常。
走過兩道宮門,長長的甬道上除了他們這隊人和侍衛外,不見其他人的時候,杭豫左終於忍不住停下腳步,蹲下///身來,拉著敏筠的兩隻小手,輕聲問道:“敏筠覺得冷嗎?”
“不冷。”敏筠小聲的答道。
杭豫左摸了摸她的小臉,繼續往向走去。
回到寢宮,太皇太后打賞了送東西來的宮女們,然後飯也顧不上吃,一邊詢問陪同敏筠的嬤嬤,一邊親自仔仔細細的檢查布匹和首飾。
嬤嬤道:“皇后沒讓奴婢進去,只叫在門口候著。奴婢留心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