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刻意掩蓋的悲傷,她問她們,為何唯獨只有他如此的孤單,她們說,那是一種被生活馴化出來的脾性,她搖了搖頭,酒吧裡昏黃的燈光,遮住了他的疲憊,照亮了她的憂傷。
當回眸在一瞬間使枯竭的回憶漸漸的開始豐盈,四目相對,成了所謂永恆卻持續不了多長時間的瞬間。
“梁涼。”或許唯獨還剩下那個幽深的瞳孔,可以讓她分辨出現實中頹敗如此的他,他黯淡的眼神,似乎瞬間點亮了一抹光彩,只是沒有過多久,便再次寂滅了下來。
“你認錯人了。”冷冰冰的話語,未曾澆滅燃起熱情的她,青春如此破敗,還好已經走遠。
時隔久遠的躲避與等待,是躺在現實的殘忍下,還是停留在夢境幻想的邊緣,只是她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她,而他也不再是之前的那個他。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哭著看著被梁涼踩在地上的菸頭,似乎那是她心中的一絲希望,漸漸的隨著那點點的火光,安靜的寂滅。他擺了擺手,臉上隨意的表情,順著一縷煙霧漸漸的升騰,然後墜落,直至粉碎。
“小姐,我真的不是梁涼。”他隨意的眼神裡,飄出的浪蕩脾性,似乎在她升起一絲希望的心裡,狠狠抽了一升鮮血,她痙攣的表情,漸漸的開始抽動,再之後,她似乎躺倒了地上,然後似乎她什麼也不知道了。
酒精的氣味有點刺鼻有點芳香,輸液管,安靜的將少量的液體注入她的體內,青色鬍渣粗魯的吮吸著寂寞,她逐漸的醒轉過來,而坐在角落裡的他,一邊拿著酒瓶子,一邊急切著注視著,病房的這邊,白色的格子床單上,點點滴滴的液體,浸染透了那白色制面。
她看著眼睛通紅的他,終究還是忍不住的喊了聲“梁涼”他扭過頭去,斜視著牆角,那悠悠的擔心,又讓他忍不住的轉了回來,“你是低血糖,以後記得不要出現在酒吧了,那不是屬於你的地方。”
或許昨天,還是個男孩子的他,如今已經是個男人,他抽動的喉結上,安靜的印刻著一條長長的傷疤,“梁涼,是你,對吧。”
他擺了擺手,點燃了一支香菸,在吐出了一條長長的煙霧後,說道,“是與不是,又有何不同呢”
是啊,是與不是又有何不同呢,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孤單一人了,或許假如可以選擇,她會回到他的身邊,只是宿命,之所以成為宿命,那麼她是沒有能力打破現實的。
假如讓畫面倒退。
當汽車絕塵而去的時候,肖青的淚眼滂沱,成了梁涼回憶中最後的一個畫面,他看著那個哭成淚人的女孩,想象著之前的諾言,想象著,他把碟尾戒戴在她手上時,她開心的模樣,想象著在每一個黑夜即臨的時候,給肖青奮筆疾書的信件,想到肖青送給他的薰衣草香囊,他安靜的笑了,只是那抹笑容上,有著一絲隱忍的憂傷。
“哥,媽媽讓你趕回美國,假如你的病情再延誤治療,恐怕就再也見不到我和媽了。”
他看著面前那個清秀的大男孩,自己與他是何曾的相似啊,他點了點頭,“梁生,我已經買好了明天的機票,只是有些事情,恐怕要拜託你了。”
那夜,他終於還是離開了,當看著這夜色蒼茫下的西涼時,她好看的面容又慢慢的飄進他的腦海,“肖青,其實我不想說再見。”
“彼岸的煙火,似乎總是沒有這邊的好看一些,只是我不知道是否還可以再與你看煙花那璀璨的樣子。”
他迅速的打在電腦上幾個字眼,然後便沉沉的睡去了,或許大洋彼岸,這邊的曼陀羅更加的鮮豔,那絲絲的血紅,似乎是真的在流血一般,直至思念與懺悔破碎了一地,而他最後看了一眼這個世界。
他沉沉的睡去了。
“彼岸的煙火,也盛開了吧,或許那邊的曼陀羅,會更加的鮮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