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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半個天際直要迫近到人頭頂。極目遠方,晦暗天色與群山相連,只模糊成灰泥般的一片。西燕軍在壕溝內集合已畢,聽命而動。

其時,西燕軍的壕溝只需再越過地堡便可直通城下,而城下長溝兩三日前始做挖掘,待要成型,總還再要兩三日。此前,城內諸將已算得這時日上有一差,因此縱然知道以地堡攔阻敵軍攻勢是飲鴆止渴,卻不得不為。顧彥賓向部下吩咐時便已言明:“你們這遭便是要能拖一刻便是一刻,此處阻攔不住,陣前便要一敗塗地。”

領命的步軍校尉道:“將軍看如今我是校尉;戰有百人時,我便為都伯;剩十人,我為什長,剩五人,我為伍長,只一人在,便決死不退。”

他手下軍士亦高聲應道:“決死不退!”

說罷,搬開城內地道口石門,士兵們紛紛沿地道向城外各地堡去。這洛城前朝是天子居所,城下自然修建了許多地道以備不測之需,也有地道通到城外。這一遭東燕軍建地堡,便是利用舊時的通道出城。這地道直接連向各個地堡,即可以囤積甲仗軍需,又能做換防的路徑。

那校尉暗暗拉顧彥賓到一側,低聲道:“這些地堡連著城內,若外頭真被敵軍佔了,緊要時我等在地道里與敵同歸於盡罷了,即便有貪生怕死央告要從這出口上來的,將軍不可存婦人之仁,一個人也不能放上來。否則一時心軟,被敵趁亂,就要鑄成大錯。”

顧彥賓聽他這話,一時不由心驚,忙道:“現在還到不了說這些的時候。”

那校尉笑道:“我們這一遭下去,是何結局眾人心中俱明白。可我等都是受過將軍與主將恩惠的人,縱知凶多吉少卻並無人怨懟。”

顧彥賓輕嘆點頭道:“我手下兵將,我自然明白。你莫說會有誰貪生怕死,兒郎們的氣象,我信得過。”

那校尉沿地道進得地堡,見兵卒們已都守在射口邊,有士兵報:“只能看見外間有煙塵起,大約是敵軍已經開動,只是看不見人影。”

校尉道:“莫慌,他們縱使現在躲在地道里,要攻擊時也總得露頭。”

果然,不過一刻,瞭望計程車兵又道:“看見了,有人從溝內出來。”

日前西燕軍掘溝因為忌憚地堡內攻擊,只將溝挖到堡前十數丈便停下了。如此要到地堡跟前,總還得爬上地面。東燕軍只靠著這一段緩衝,相鄰幾座地堡又相互照應,敵軍一時倒也難推進。

外間西燕軍幾個頭領也在商議。一個道:“這樣地堡四面見光,我們就是一擁而上過去,也是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另一個道:“這幾日間,他們倒是壘磚加瓦的把這修的結實起來,我們又進不去,難道砸核桃似的把它砸了?”

有人道:“其實也不需把這地堡如何,逼得其內的人呆不下,不也就成了?”

旁人聽了這話,紛紛點頭,又商議一番,轉頭各自準備。不一時,有軍兵執了根長杆,杆頭上綁起麻布,浸了桐油,點起火來。幾個人護著一根長杆,跳出戰壕便往地堡方向去。地堡內一陣亂箭,有人中箭倒地,可也還有幸免的。初時是六七人的小隊,最後只剩得一兩人,卻終是把那長杆一頭捅進地堡。外間聽得地堡內喧譁慘叫,又見從瞭望口中冒出煙氣,西燕軍頭領們不由大喜道:“這法可行!各處只按此法行之,這龜殼陣就破了。”

不說他們在外準備,地堡內著實有些慌亂。方才被點火長杆襲擊的一室中,有士卒衣料被點著,燒得在地面上翻滾,身旁人忙上前為他撲打,又有人急剷土蓋在燃火處,忙亂好歹熄了火勢,可濃煙已嗆得人睜不開眼。這地堡間相連,彼此經射口瞭望也看得見。那校尉已順著地道匆匆趕過來,檢視一番,吩咐兩旁道:“你們快去相鄰兩座堡,把這裡的事告知他們,好做提防,之後一座座連番傳下去。最好自然是不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