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此;如今的陝西府衙已成了空巢,刁民趁機作亂。聖上已指派新巡撫到任,只是地方人手仍是不足。聖上今日早朝;已下旨讓四皇子負責此事。”
賈母聽說西北真缺人手;眼睛亮了,“倒和我說說;可有什麼職位適合你二哥的。”
“這——”林如海猶疑了下;試探性的說道;“肥差自有人爭相舉薦去做,如今空下來皆是無人問津的職位,多是些清苦不得油水的。京官自不願去西北白吃苦。咱們若是求這樣的官,倒不用費心,女婿說上一句就能成。”
林如海聽著賈母的意思是想讓賈政外出‘歷練’,他話出口,還怕自己會錯意,偷偷打量賈母的神態。畢竟這世上哪個做母親會真捨得叫自己的兒子去吃苦?調任外放,任一期最短也要三年。三年說長也不算太長,但對於西北那地兒來說,日子肯定是漫長的。林如海見賈母面色不改,眼中仍有笑意,方安了心。
賈母點點頭,林如海的話越來越合她的心意。她搓了搓手,笑著伸脖子問:“你二哥看似穩重,實則是個做事極容易草率的。我的意思呢,單調辛苦些倒不怕,別叫他任要職,一旦他有所疏漏,耽誤了府衙的正經事。於他於百姓來說,都不是個好結果。”
林如海十分贊同賈母的話。他心中不禁佩服賈母的英明睿智。她老人家作為母親,能夠冷靜的置身世外,把自己兒子的缺點看得透徹,權衡利弊,著實難得。林如海覺得父母這樣做才是對子女最好的關心。從長遠來看,這對賈政和榮府來說其實是好事。怕只怕那個賈政得了訊息,少不得難受鬧一通。
林如海在心裡權衡了一下,決定還是將此事私下不著痕跡的做了。也免得二房又鬧什麼事兒難為賈母。他這個做女婿的,也該盡些微薄之力。
林如海託可靠朋友石青來幫忙,石青來是四皇子的不下,深受重用。他得空在四皇子跟前便提了賈政一嘴。
“為人刻板墨守成規了些,但去做陝西地方的主簿,處理些低階事務極為合適。”
四皇子正愁沒人填補。他聞言有些高興,隨口打聽了一句賈政的來歷,聽說他是榮國府的二子,四皇子笑了。
石青來嚇得哆嗦了,誰不知四皇子是個冷冰山。他笑,可不代表什麼好事。
“你和他有仇?”四皇子突然冷臉審視石青來。石青來忙搖頭表示清白。四皇子沒說話,回身坐在案前瞧文書。石青來被晾,就在他以為此事辦不成的時候,四皇子的臉上露出了幾不可查的笑容。
“爺?”
“聽聞你與新上任的翰林院掌院院士林如海是同窗好友,此事必是他託你說的吧?”四皇子身為皇子,宅內鬥爭見識得太多了。心想這賈政比試得罪林如海是什麼了,才被人設計打發到西北去。也罷了,這個賈政而十年如一日的刻板拙笨,這等‘人才’在京佔位純屬浪費,去西北倒合適宜。四皇子當即命人執筆下下任命狀,蓋上大印,交予了石青來。
石青來猶猶豫豫的不敢接,他知道四皇子這是故意為難他,哀求道:“四爺您快繞了臣,此事還要勞煩爺您打發個人去為好。”
“怎麼?怕人知道是林如海乾的?”四皇子淺笑。
石青來心裡咯噔一下,真是什麼事兒都瞞不過這位主子爺。石青來到不想讓林如海在四皇子跟前毀了印象,以後他還指望著給四皇子引薦這位才華之士呢。“爺,您千萬別誤會,這件事還真不是林如海跟榮府的誰不對付。其實,此事是榮府老太太的授意。”
四皇子微愣,冷眸裡驚訝一閃而過。“哦,這倒稀奇。”四皇子對榮寧兩府印象並不好。他們理該感謝當今聖上仁慈,念及他們祖上早年的功勳留著他們。若換做自己,他早把這些紈絝蛀蟲們一腳碾死了,渣都不留。
今日之事,四皇子倒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