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是的。進來喝一杯吧。我們能幫上什麼忙嗎,對你的車?」
「不,謝謝啦。我的司機知道怎麼做。順便說一句,我叫奎因,哈利·奎因。」
「坐吧,奎因先生。」伊夫夏姆說,「這是理察·康韋爵士,這是薩特思韋特先生。我叫伊夫夏姆。」
奎因先生逐一打過招呼,跌坐在伊夫夏姆熱情拉過來的椅子裡。他坐下之後,爐火光在他臉上投下了一道陰影,彷彿戴著面具的感覺。
伊夫夏姆往火裡又扔了幾塊木頭。
「來一杯?」
「謝謝。」
伊夫夏姆遞給他一杯酒,然後問:
「所以您對這地方很熟,奎因先生?」
「幾年前我曾路過這兒。」
「真的?」
「對。那時這房子屬於一個叫卡博爾的人。」
「啊!沒錯。」伊夫夏姆說,「可憐的德里克·卡博爾。你認識他嗎?」
「是的,我認識。」
伊夫夏姆的神態微微一變,對英國人性格沒研究的人,幾乎察覺不到這種變化。在此之前,眾人還有微妙的保留,現在則全都擱置一邊了。奎因先生認識德里克·卡博爾,他是一個朋友的朋友,正因為如此,他是值得信賴的,而且大家一致認可。
「真令人震驚,」他神秘地說,「我們剛剛正在談論那件事。我可以告訴你,買這個地方違背了我的初衷。如果那時還有其他合適的……但就是沒有。他自殺那晚我在這幢房子裡,康韋也在。而且說真的,我一直期盼卡博爾的鬼魂出現。」
「一件令人十分費解的事。」奎因先生說,語氣緩慢而刻意,並且停頓了一下,就像一個剛剛說出一條重要線索的演員一樣。
「你可以說它費解,」康韋插嘴道,「這件事是個十足的謎團——一直都是。」
「我不知道,」奎因先生含混地說,「是的,理察爵士,您在說話?」
「那件事真是令人震驚。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生活快樂,心情輕鬆,無憂無慮。有五六個老朋友跟他在一起。晚飯時他興致很高,對未來充滿了計劃。之後他離開餐桌,徑直上樓去了他的房間,從抽屜裡拿了一把左輪手槍,飲彈自盡。為什麼?沒人知道。沒有人能知道。」
「這種描述是不是太籠統了,理察爵士?」奎因先生微笑著問道。
康韋盯著他。
「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這不一定是個無法解決的難題,它只是尚未破解。」
「哦!算了吧,老兄,如果那個時候沒有結果,現在——十年之後——也不可能有結果。」
奎因先生溫和地搖搖頭。
「我不同意你的說法。歷史的證據與你的觀點相左。當代歷史學家寫出的歷史絕對不如下一代歷史學家寫出來的真實。問題在於找到真實的角度,合情合理地看待問題。如果你願意承認的話,這,是一個相對性的問題。」
亞歷克斯·波特爾探身向前,他的臉痛苦地抽搐著。
「你是對的,奎因先生。」他大喊大叫道,「你是對的,時間不能解決問題——它只是把問題改頭換面,重新呈現出來。」
伊夫夏姆剋制地笑了笑。
「那麼你的意思是說,奎因先生,如果今晚,比方說,我們開一個調查法庭,調查德里克·卡博爾的死亡情況,就有可能找到我們那個時候就應該發現的真相?」
「很有可能,伊夫夏姆先生。撇開大部分的人為誤差,你將會記起事情的真相,裡面不會摻雜你自己硬加進去的解釋。」
伊夫夏姆懷疑地皺了皺眉頭。
「必須有一個起點,當然了。」奎因先生的語調平靜如水,「通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