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趕往火雲洞的兩道身影。
仙光搖曳、流光閃爍,一朵慶雲自彩霞中凝成,萬千花瓣自方圓百里內綻放。
就聽得一聲呼喚:
“李長庚,你欲往何處?”
李長壽停下身形,抬頭看去,便見女媧聖人身著淺紅長裙,自空中緩緩落下。
那姿態、那儀態、那般清妙道韻,便是姮娥也有些黯然失色。
李長壽也不敢直視此時的女媧聖人,低頭做了個道揖,沉聲道:“稟聖母,弟子心有不甘,有不忿,有無法忍受之事,欲去火雲洞。”
女媧露出溫柔的笑意,身周環繞著道道仙光,緩聲問:
“李長庚,你是天庭重臣,為仙神愛戴,受玉帝陛下器重,又在如今道門威望正隆。
你如何不甘不忿?又需忍受何事?
莫要一時走錯了路徑,耽誤了自身大好前程。”
李長壽徑直道:“您當知道的才對。”
女媧聖人嘆道:“那當代人皇狂妄自大,當有懲處,此事便是這般定論。”
“可此事不該只有這般定論。”
“人族有今日之局不易……”
“人族能屹立至今,憑的就是這口氣!
若這口氣沒了,也談不起什麼局面。”
李長壽定聲道:“您是人族聖母,您也有自己的難處,弟子不敢以人族綁架您今日需得做什麼,但請聖母莫要阻攔弟子。
人之字,一撇一捺,撇為羸弱身軀,捺為錚錚傲骨,此方可稱之為人。
弟子敬天地、尊天道,但天道如此視人族尊嚴為無物,弟子心何以甘,如何能不忿!”
女媧聖人秀眉輕皺,凝視著李長壽。
李長壽目中流露出幾分歉然,卻與女媧聖人對視。
女媧聖人忽道:“你既心意已決,我也不該就此事阻攔你,只是你需記得把握尺度,不可將事鬧到不可收拾,如此對人族無益。
再有,讓姮娥回去吧,她不宜參與今日之事。”
李長壽道:“娘娘,此事弟子恐怕不能答應。”
女媧聖人嘆道:“以這般弱女子為籌碼,天道雖會有所忌憚,但恐怕有失你英雄之名。”
“弟子所做並非為名。”
李長壽看了眼此刻依然有些魂不守舍的姮娥,後者輕輕搖頭,李長壽慢慢點頭,又扭頭對女媧露出幾分苦笑。
“我這人貪生怕死,不想沾染太多因果,註定做不了什麼英雄。”
言罷,李長壽對女媧聖人做了個道揖,駕雲朝側旁繞路,女媧聖人輕輕嘆息,身形化作朵朵花瓣消失不見。
待李長壽繞回原路,火雲洞已在近前。
李長壽看向姮娥,傳聲道:
“曾有天道禁忌,在上古時無故發瘋,意圖毀滅洪荒,讓一切重歸混沌。
他就是你的師父,我的同鄉,也是如今天地間生靈都不知的存在,聖人多避諱的名諱。
這位前輩有第二元神之法,當年是以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在洪荒活動,自身卻躲藏在這個身份之後,現在能找到的就是這個對當年事一無所知的第二元神。
道祖與天道聯手鎮死這天道禁忌後,抹掉了他存在的一切痕跡,其中就包括你的記憶。
姮娥,你想知他是誰嗎?”
“嗯,”姮娥一雙美目被淚水浸潤,重重地點頭。
李長壽沉聲道:“稍後隨我一同去紫霄宮,你只需在那哭一場,自可知一切真相。”
“哭一場?”
“不錯,哭一場,”李長壽看向下方火雲洞,沉聲道,“莫要多問,你我傳聲也不便講述太多。
在此地稍等,我再請些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