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不遠,看見西面有一股岔道,秀蓮就又撥馬向西,鞭也揮得緊了。行下三十餘里,天剛拂曉,又走下十餘里,陽光就吐出來。
秀蓮現在雖知楊大姑娘已有了準確地點,無論在那姜中堂家是為婢為妾,總比在惡人手中要好些。雖然放心,但她猶是情急,因為自己為楊大姑娘的事情才出來,奔波了數千裡,中途屢遭危難,且與孫正禮分散,如今若無那龔道士在暗中相助,恐怕連花槍馮隆都捉不住,想起來自己也未免太慚愧了!
因此就想無論如何也要走到正定,見楊大姑娘一面,然後再回北京。
行了一日便又到了黃河南岸,找店房住下。次日過河,又走了兩三日,就又到了彭德府。自己因不放心鬱天傑,便到彰德北關那安陽鏢店的舊址去看。只見這裡連粉牆都重新整理了,換寫了幾個大字,卻是“萬祥老店,安寓客商”。
秀蓮見自己先父這個師佳,保鏢多年,如今竟改了行業,就不禁心中一陣難過。
這街上有人認識俞秀蓮,就過來笑著說:“俞姑娘來了,鬱三爺現在改了生意,比開鏢店時的買賣還興隆呢!”
秀蓮點點頭,下了馬,牽馬進門。
那鬱天傑正在櫃房裡,隔著窗子一看見秀蓮來了,他就急忙病著腿走來說:“師妹回來了,先到櫃房坐吧!”
遂叫夥計將馬匹接過去。秀蓮隨鬱天繫到了櫃房裡。這屋子分裡外間,裡屋就住的鬱天傑的妻子,屋裡很溫暖,秀蓮坐在熱炕頭上,鬱天傑的妻子送過茶來。
秀蓮喝了一碗茶,鬱天傑就坐在炕上向秀蓮悄聲問道:“怎麼樣了?事情辦得有些頭緒了沒有?”
秀蓮遂著把自己到開封府,已捉獲花格馮隆,探問出那楊大姑娘的準確下落的事情說了。
鬱天傑點了點頭,秀蓮說孫正禮的事,鬱天傑卻說:“孫大哥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了。前兩天有一幫山西客人,由晉城往北京去,從這裡路過,住在我這店裡。跟來的有兩個鏢頭,其中一個姓王的交給我一封信,卻是史胖子託他給帶來的。”
秀蓮趕緊問說:“信上說的是甚麼話?”
鬱天傑說:“我找來你看。”
當下他又瘸著腿到外屋,少時就拿著一封信,進來交給秀蓮來看。
這封信字跡極為潦草,詞句也不通,大意是:孫正禮現在史胖子那裡養傷,傷尚未愈,可是他的性情極為急躁,連俞姑娘到開封去的事都不敢告訴他。
現在只跟他撤謊,說紫毛虎張慶又來找鬱天傑報仇去了,鬱天傑無人幫助,須孫正禮前去搭救。
現在孫正禮倒是信了這話,一半日內就要起身來彰德,到時務請鬱天傑勸阻他,叫他回北京去才好,下面是史胖子的署名並問安。
秀蓮看了,不禁微笑,鬱天傑也笑著說:“你說咱們這位孫大哥,有多麼難辦!”
秀蓮說:“他的性情太暴,這次我本不願他跟看我一同出來!”
鬱天傑又問:“姑娘你現在不是把事情都已辦完了嗎?”
秀蓮說:“馮隆他說把楊大姑娘賣在正定,但還不知是真是假,所以我要到那裡看看去。”
鬱天傑勸說:“據我想姑娘現在也不必再著急了,花槍馮隆在危急之時,對姑娘所說的話決不能假。果然楊大姑娘能在姜中堂的家也算不錯,姑娘你過些日子再去看她,也不為遲。現在我留你在此多住幾日,就為等候史胖子把孫大哥送到,你再同他北上。要不然,那位大哥來了,他一定要往開封鬥張玉瑾,一定要去捉紫毛虎,我可沒法子勸阻他。”
俞秀蓮想了一會兒,便點頭了。
鬱天杰特意給秀蓮預備出一間屋子,開著很旺的火爐,就請她在此暫住。
秀蓮本來兩腿十分痠痛,身子卷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