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向笛這邊與忘川閒扯,那邊李嶝的情況稍稍轉好,雖然人還是昏迷之中,但沒有再嘔血,沐春並杏黃坐在床榻之側,淚流不止。
這些時日,她們眼睜睜看著大公子一日不如一日。
有時候想起來就哭不停,即為大公子,也為自己。
也有下人往裡悄悄稟告容慧、李朗秋,兩人差人好生照看李嶝後,趕緊往前院趕來。
忘川不認識李朗秋,但容慧的樣貌袁予拙有提到,經常達官顯貴裡比容慧矮小的沒有他胖,如若比他肥胖的,定然不比他矮。
所以走在前頭彷彿陀螺一樣的男人,身著蛟龍張牙舞爪紋飾的寶藍色錦袍幾乎快要蓋不住渾身橫肉。
後院到前院,幾十丈而已,容慧走得氣喘吁吁,後面跟著高高瘦瘦同樣是墨綠色祥雲錦袍加身的貴人,忘川心想,這怕就是李嶝之父——李朗秋是也。
“敢問道長如何稱呼?”
容慧遠遠便託著大肚邊走邊問,語氣較容向笛、趙克等人更為親切。
忘川趕緊起身,行了個道家禮,躬身自稱:“貧道忘川,給郡王爺、侯爺請安。”
“你識得我二人?”平城侯厲聲問道,他與趙克一般想法,眼前之人不是騙子就是混子,總之是來府上尋些好處來的。
忘川口稱不敢。
“我知諸位貴人各有疑慮,只是今日貧道一不圖錢財,二不富貴,不瞞諸位實則是我命中一劫與嶝大公子有所交集,故來討口飽飯。我若說得不妙,自行攏著我那破布幌子離去便是,如若能用,只怕也能為嶝大公子請來幾日緩和不是?”
容慧與李朗秋前後上座,他與李朗秋想法不同,容慧現在只覺得能有稻草一根,必是要牢牢抓住,只有不長眼的宵小之徒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說來聽聽。”
忘川端起涼茶一飲而盡,之後就大膽問詢諸事。
“瞪大公子是否剛斷了一門親事?”
容慧點點頭。
“不過這事兒世人皆知,原本嶝兒與謝家就是良緣佳話,你能知道並不為奇。”
忘川踱步左右,點點頭,又講:“這門親事斷得好,謝家姑娘雖金貴,卻是富貴的土命,嶝大公子中宮急火,初看是火作火旺,土作土滿,各不相干,實則是土克火。不知郡王爺與侯爺可有細細探查過瞪大公子的命格?”
二者皆是搖頭。
忘川點頭,“實不相瞞二位貴人,貧道有幸得來瞪大公子生辰八字,曾斗膽一批,原來瞪大公子富貴之命裡帶了羊刃命格,古有云:羊刃格局怕刑衝,逢衝運時莫相遇,倘若歲運逢衝地,格局損壞立見兇。這命格今時今日已是大凶,邪祟入體已是危在旦夕。”
幾個人對命格都不算知曉,李朗秋只覺眼前臭道士在故弄玄虛罷了。
倒是容慧耐著性子問道:“那應當如何?”
忘川大笑,“如此大凶,普通命格怎麼能殺得過?”
緊接著,趙克斗膽插話,“那以你所言?”
忘川直言不諱,“沖喜!”
兜兜轉轉不過還是這個方法,李朗秋也不隱瞞,“前些時日已命人抬了喜木放在廂房,並是要衝喜,但無甚用處。”
不僅無用,還嚇得婢女一不小心摔打了喜木幾下。
忘川看向李朗秋,“侯爺有所不知,嶝大公子邪祟是從京兆尹獄中帶出,隨著寒風漸漸入體,喜木只是嚇了邪祟一嚇,非但不能徹底清除,反倒是激起了邪祟沉睡煞氣,反噬了瞪大公子。敢問近些時日,瞪大公子是否已經開始嘔血?”
李朗秋看著眼前這個邋遢道人,只鼻子輕輕哼了一聲,“繼續說。”
忘川一看自己猜對頓時也放了心,原是幾個人身上或多或少有些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