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子嘆息一聲,說:“此行名單在那邊是公開的,如果方家主動找上來,不妨去見見吧,方夫人當年也是身不由己。”
是啊,一句身不由己概括了他母親辛酸的一生,想到母親最後的絕望,路允之縮回袖子裡的手顫了顫,對路家的恨意又浮上心頭。
如果不是路家看朝廷對定北王步步逼近王府岌岌可危,路家想做牆頭草主動求娶朝廷那邊的人,母親又怎會遠嫁北地,可路家千算萬算也沒料到太|祖的雄偉大業還沒完成就駕崩了,朝廷不僅沒來得及將定北王手裡的兵權收回,還因為那邊的爭鬥讓定北王趁機坐大,想再回頭收拾定北王卻是不易了。
定北王府的危機一解除,路家很快就傳出方夫人暴斃的訊息,路府也很快迎來了新夫人,他路允之也成了人人厭棄的物件。可母親何辜?當年主動求娶母親的是路家人,對定北王府存了背叛之心的也是路家,他們卻視母親和他為路家的汙點,真正可笑又可悲。
路允之啞了聲說:“我聽公子的。”他對方家同樣沒有感情,方家如果愛護他的母親就不會將母家遠嫁形勢複雜的北地,只是他知道母親一直惦記著京城和方家,他權當替母親去看一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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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猛竭力勸阻九少:“九少爺有什麼事吩咐我們去辦就是了,就是老爺知道了,恐怕也不會同意九少離開酉陽。”為九少鞍前馬後,投入萬家的他自然是沒有二話的,可這次九少居然突發奇想要親自帶人出去跑一趟,又不說明此行目的,讓他怎能放心讓九少跑出去。
“老張你不用再勸我了,我意已決,老張還不如在出行的人選上下功夫,我們必須儘快出發,否則就要來不及了。”萬秋實非常堅持,眼中閃爍的光芒非常果決堅定,頗有一往無前的氣勢。
張猛心驚,越發覺得九少與之前的認知大大不符,但他也心知,面前對他下命令的就是九少本人,何況九少還帶來了老爺的親筆書信,讓他一切聽從九少的安排。
咬了咬牙,張猛只得說:“好,張某就聽九少的。”說完轉身就去召集自己那批手下,他們跟自己出生入死是值得信賴的,這事他可不敢讓其他人參與,至於他自己,託庇於萬家門下,萬家就是他的主子,他早有為萬家賣了這條老命的準備。
趁夜,一批近二十人的精銳策馬離開酉陽城,除了張猛那批人,還有九少爺自己帶來的親信。
一路馬不停蹄,一向精貴養得細皮嫩肉的九少爺也沒叫聲累叫聲苦,可當途中休息時,張猛看到九少爺走路的姿勢,就知道九少以前從沒吃過這樣的苦頭,可這也沒讓九少改變自己的決定。
萬秋實望向前方黑漆漆的密林,坐在石頭上招來張猛,才與他說起此行的目的:“之前不是不願與老張說明,而是擔心在酉陽城會訊息走漏,現在已經沒有關係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就算隨行的有人懷著異心,也不用擔心會有人通風報信。
“九少行事周到,老爺會很欣慰的。”張猛效忠的正是九少的父親萬家的家主,知道萬家主最為喜愛幼子,九少有長進他當然為萬家主高興。
“過去是秋實不懂事,”萬秋實眼神暗了暗,對張猛誠懇道,“老張常在北地跑船,對北地熟悉得很,不知老張是如何看待北地與定北王的幾位公子的?”
“九少此行是與定北王府有關?”張猛試探地壓低聲音問。
黑暗中,萬秋實的下巴輕輕點了點,黑眸顯得越發閃亮,裡面的複雜情緒連張猛都看不懂,以前不是沒見過九少,雖然倨傲卻也直白得很,是個一眼就能看透的人。
“九少?”張猛低撥出聲,萬家向來是不插手兩方的爭鬥的,九少的行動這是自己的意思還是家主的決定?他可是知道九少之前一直和陳王走得比較近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