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點頭:“虞將軍的確是個忠臣。只不過你會死得很慘。”
虞心忌聞言臉色立變,下殿正衣冠叩首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官不知為何故這仗劍朝野的虞心忌卻突然對這少年皇帝敬畏了起來,也都跟著一齊跪倒,再次高呼萬歲。
牧雲笙卻覺得,這呼聲只像是無數人在狂聲怪笑。
11
“陛下,按前法禮典,請設承平為年號。”
那早擬好的詔書終於遞到了牧雲笙的案前,
“承平?”少年冷笑著,“天下分明未平,這年號,不如就定為未平吧。”
典官嚇了一跳,從來沒有聽過這樣不符禮制的年號。殿中眾臣也面面相覷。
“就這麼定了。”少年冷笑著,把那詔書上的承平二字塗了,直接在一旁寫上“未平”二字,蓋上玉璽。
百官皆搖頭,殿中一片嘆息聲。這皇上果然當得荒唐。
虞心忌卻並不在乎此事,他手中已捧好了第二道詔書。此刻他慢慢走上前,把它放在案上。
他什麼話也沒說,但少年分明能看出,那詔書如有千斤沉。
那是將北陸瀚州萬里沃土割讓給右金族的詔書。
他舉起玉璽,忽然想起了父皇臨終時的話:“我死後,我諸子中有能北破右金,重奪我瀚州故土,奠寒兒於長寞山祖廟者,方算是我牧雲氏之帝!”
“這詔書不能發。”少年握緊玉璽。
虞心忌笑道:“陛下可是在逞強爭面子?北陸我們已經戰死了數十萬將士,現在連各州的反賊也無力征討,去哪裡再徵發大軍北伐?先帝連年四方征討,各州的戰火只是越燒越旺,國力已經耗盡了,饑民四起作亂,唯有此一詔,可以暫時贏來喘息之機。陛下不發這詔令,我也只好自己借玉璽一用了。”
他上來就要拿那詔書和玉璽。牧雲笙緩緩道:“住手。”
虞心忌縮回手去,只盯著牧雲笙。
少年望著那詔書,大笑一聲,高舉手,重重地把玉璽蓋在了詔書上。
12
那策封北陸王的詔令被一路護送千里,登上了北陸瀚土。
右金族首領碩風達終於得償所願,得大端承認封為北陸王,號令北陸諸族。聽旨之日,他奪過使者手中金印,也不跪拜,轉頭面對族人,大笑三聲道:“我右金族,終於不再是大端朝的奴屬了。我們是自由之民了!北陸萬里草原,任由馳騁!”
四野歡聲雷動。
一旁卻有一人不笑,那是右金二王子碩風和葉,他拄劍搖頭嘆道:“父王的志向為何如此的狹隘。什麼北陸草原任由馳騁?大風起時,當橫掃天下!”
他此話一出,四野皆驚。草原上狂風捲嘯,彷彿正與他的雄心應和。
碩風和葉接著大聲道:“端朝數十萬精銳敗在北陸,中州正是空虛之時,若是放過這機會,以東陸之富庶,不出三年,其便可重整大軍而來,那時什麼北陸封王,不過是一紙笑話!”
但各氏族首領中,有大半認為南下絕不可能獲勝。十日後召開的金帳大會之上,十七個大氏族之中只有四個支援碩風和葉。
於是北陸王碩風達點點頭說:“既如此,南征之事,且容再議。”
碩風和葉心中憤懣,拔劍高喊:“願隨我殺出個天下者便去,願在這裡吃喝等死者便安坐吧。”
碩風達怒喝道:“小兒不得無禮!”
碩風和葉冷笑道:“當年您也是草原上的英雄,但現在您老了,開始不敢在風雪下出徵,喜歡裹著棉袍躲在帳中飲酒。今日我率兵南下,就再也不回北陸了。若是我敗了,我就讓人把我的頭帶回來,然後您再獻去給大端皇帝作賠罪。但若是我勝了,我便是東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