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靈兒聽見她問,轉頭看了她一眼,這一次竟沒不理不睬,開口道:“日落之前,我們便能到唐家堡。”
嶽小珂點了點頭,想了想,忽然又道:“姑姑,你為甚麼要帶我回唐家堡?”她年紀雖小,卻冰雪聰明,前些日子只是因為孃親突然離世,悲痛欲絕,才沒有心思想這些問題。
唐靈兒默然半晌,似是從面紗之後凝視著她,很久才道:“我帶你回去,只是因為有人要我這麼做。”
“誰?”嶽小珂心中一跳,“難道是我爹?”想到此處,眉間竟露出一點喜色,她雖聽人說爹爹已死,但到底並未親眼所見,此時聽見唐靈兒救她是受人所託,自然而然便想到爹爹。
唐靈兒搖頭,“不是,你也不用再猜,等下到了,你自會知道。”
正說著,只見路上塵煙騰起,幾騎快馬從這麵攤跟前飛馳而過,剛剛過去,卻又勒馬,轉了回來。四匹馬,四個人,一個像是披麻戴孝的老頭,手裡拿著一根哭喪棒,一個胖子,渾身的肥肉一顫一顫的,肥頭大耳,看樣子倒像是個廚子,在他旁邊那匹馬上,坐著一個高瘦男子,容貌倒也端正,青衫青巾,只是臉上隱隱有一層金色,面無表情,好像是金子鑄成的面具一般,還有一個,頭上也同樣戴了一頂竹笠,只不過垂在臉前的是白色面紗,看身形,是個女子。
幾個人從馬上跳下來,走進來坐在一張桌子邊。青衣男子和那戴著斗笠的女子目不斜視,倒是那個老頭和胖廚子向著嶽小珂和唐靈兒這邊看了一眼。
嶽小珂看到這些人,心裡不禁咚咚跳起來,那一夜孃親被害死的一幕已經深深的刻在了她腦海裡,是以她對這些江湖中人,雖不相識,卻也有著自然而然的敵意。一雙小手緊緊捏住面前的碗筷,瞪著那幾個人看。
唐靈兒倒是鎮定自若,只是向那張桌子瞟了一眼,輕聲道:“吃你的面,不必看他們。”
小珂對唐靈兒的話向來聽從,轉過臉來低下頭去。
那幾人顯是並不認識唐靈兒,只是看了一眼便即轉過了頭,只聽那胖廚子道:“老闆,來四碗麵!”
麵攤老闆見了這樣行走江湖的人,向來不敢招惹,老老實實盛了四碗擔擔麵上來。胖廚子接過,低頭皺著鼻子聞了聞,罵道:“你奶奶的,你這是什麼面?”
老闆湊過來看了一下,賠笑道:“客官,是擔擔麵。”
“這是你爺爺的擔擔麵,連點油星都見不著!哎呦,你個龜兒子欺負大爺是外鄉人是吧!”胖廚子顯然甚是氣憤,摩拳擦掌的站起來,嚇得麵攤老闆身子軟下去半截。
青衫男子仍是面無表情,既不看胖廚子打人,也不看自己的面,倒是那個戴一身孝的老頭說話了,“鄭老西,這裡是唐門地界,你要鬧事,也得看看場子。”
鄭老西就是胖廚子,擼了擼袖子,將大嘴一撇,道:“唐門怎麼了,有金面郎君蕭一指蕭大俠在這,別說是唐門弟子,就算是唐九炫親自來了,也不能把咱們怎麼樣!”話雖說的豪邁,但到底還是坐了下來,衝那縮在地上的老闆一瞪眼,罵道:“還不給老子滾!”
那戴斗笠的女子冷冷說道:“鄭廚子,我也勸你說話多小心一點的好,你難道沒聽說前些日子在湘水一個小村子,二十幾個武林同道慘死之事?”
鄭廚子撓了撓肥厚的後腦勺,道:“這件事,也聽說過一點,聽說這些人死的蹊蹺,都是中毒死的。”
女子冷笑道:“沒什麼蹊蹺,中毒死的倒是沒錯,只是言之不詳,我聽說這些人都是死在暴雨梨花針之下。”
“暴雨梨花針?”鄭老西的眼睛立時瞪大,“唐…唐門的暴雨梨花針?”
“正是。”
此時,一直坐在一旁的青衫男子,臉上的表情終於動了一動,開口道:“想不到唐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