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半大孩子來動手。王有才咬著牙瞄準時,結香忿忿然叫道:“七王!”
“讓你來做什麼?”
“殺你。”
“魚腰。小心別把眼睛戳爆了。”
不待王有才重新在她眉骨上找穴位,結香立刻改口道:“本來是要刺殺五王,沒想到他把我給了你。”
“誰是軍中內應?”
“我不知道。”
東方站起身來,淡淡地交代了一句:“我回來之前,知道的穴位每個練習一遍:不知道的自己開發。”
結香大聲道:“有一個極善易容術的人曾經扮作營中軍士給我帶過信,說五王若是不能接近,就殺了你除他臂膀。刀也是他帶給我的,軍中還有沒有他的人我不知道。”
東方站住,結香凝望他道:“我遲遲不肯動手,惹怒了主子,才被那人施術控制,刺傷了你。”她神色慘變,“我沒能殺得了你,必然會被處死。如今你活著,我也不用選了。”
她這番話本說得懇切,若非對東方動情至深,不會拿自己的性命作賭,然而東方卻毫不動容,反問道:“五月我在京城追著一個著白衣的人進皇宮,那人在上苑解語亭對十三公主下了迷藥。那是不是你?”
結香一愣,“不是。我只在三月皇宮西門外的點心鋪子見過你一次,後來從客人那裡聽說東方大人與蕭相國弈棋的事。直到你來赴蕭公子之約,我才知道你就是那個東方大人。”
東方沉吟道:“蕭墨是何許樣人?”
結香奇道:“你與他是朋友,他於我不過是客人,你又何必問我。不過……他曾經暗查過醉倚居後面的真正東家,後來沒查著,也只好作罷了。那天你來過之後,我就奉命接近你,阻斷你與五王的聯絡。你的鴿子,我就……”結香遺憾地挑了挑眉。
東方看著結香的神色,卻對王有才道:“今天練到這兒,把針收了,叫人把她關回去。”說罷,轉身就走。結香望著他出去的身影,心中說不出是恨還是愛,百般滋味填滿了心裡,猶如肌膚相親的纏綿縈繞難去。
*
東方心知承鐸是信任蕭墨的,卻忍不住要懷疑他,然則蕭墨究竟有什麼可懷疑之處,他又實在說不上來。或者他希望那個人就是蕭墨,而不是他想象的其他什麼人。又會是其他什麼人呢?為此,東方很有些煩悶,這段時間大都在中軍帳或是醫帳裡待著。
這天午後他正在翻一本醫書,茶茶端了個藥罐進來。東方獨個坐在桌邊記著什麼,見她進來,抬頭看了她一眼,問:“做什麼?”
“嗯……找點藥吃。”茶茶兀自翻著藥抽屜。東方擱了筆看她抓藥,“你都不稱一下麼?”
茶茶隨口應付,“不用,不是什麼要緊的。”她抓了一把蛇舌草,又抓了一把夏枯草,見東方看著,只得解釋了一句,“清熱解一下毒。”
東方道:“大冬天的怎會有熱毒,要不要我診一下脈?”
“呃……不必了。”茶茶摸了一下耳垂,覺得真是不好意思。這兩天跟承鐸太過火了,他倒是舒服了,把她弄得睡眠不足,額角上長熱瘡(俗稱痘痘)。好在東方沒再問,又蘸了墨埋頭寫字,只淡淡加了句,“抓點金銀花藤吧,你配的藥清瀉太過,別傷了氣。”
茶茶依言抓了金銀花藤,減了夏枯草的量,又配了兩味草藥,端著藥罐出來。走到一個帳篷邊上時,恍惚看見個人影一晃,從帳子另一側跑過。茶茶忙退了幾步,探身一望,只看見一截衣角在前面幾個帳角一閃。
茶茶並不往前趕,只平挨著那一排帳子往右挪了十餘步,遠遠看見個背影避著人向營外去。茶茶認出了那人,匆匆又跑回醫帳門口對東方道:“那個舞女跑了。”
“誰?”東方愣了一愣。
“你關在外面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