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月小築別看名字裡有個小字,其實一點也不小。正堂三間和左右四間耳房是林青自己用了,東廂房做了書房,西廂房做了藥房。東西廂房靠近正堂的兩間廂耳房分別給了雪荏和愉之。左邊是個小花園,再過去是貼著月湖的水閣了。
穿過大門,沿著抄手遊廊就進了藥房。林青把愉之放在自己用的軟榻上。她的動作已經儘量輕柔了,但是愉之還是痛得“嘶——”的一聲。
林青放下愉之後,就取了刀動手割開愉之的褲腿。愉之腳上用看來像是從襯衣上撕下來的布條包得亂七八糟。林青皺眉,用小刀割開一看,果然發炎了。
傷口很深很低且貼近韌帶,擺明了就是活捉的做法。此刻傷口因為發炎而紅腫,還有黃白色的膿和血絲不斷地滲出來。
林青走到牆邊齊人高的黑色木櫃裡翻找出一些應用的藥品,放在托盤上走到愉之身邊,坐下。
“這個,可要?”林青挑出一隻小琉璃瓶子,不甚透明的茶色瓶子裡濃稠的液體在林青的動作下緩緩流動。
愉之直勾勾地看了一會兒,臉色又蒼白了幾分,最終還是遲疑著搖了搖頭。
“這可是你說的。”見他搖頭,林青也不多話拿起刀子,就朝流膿的地方劃去。
饒是林青動作熟練手腳快,等放下刀的時候,愉之的臉都有些發青了。他拼命忍住不讓自己呻吟出聲,用力咬住下唇。林青抬頭一看,蒼白得幾無血色的下唇上幾個齒洞,看來分外觸目驚心。
林青在心裡微嘆了口氣,明白這小傢伙是看出來自己在生氣,就用這種蠢辦法想讓自己心軟,而自己看到他這幅可憐兮兮的慘樣也的確是氣不起來了。
林青給傷口上藥包紮,再同樣處理好手臂上的傷後,抬頭一看愉之正偷看來,委屈中帶著幾分戰戰兢兢的神色,在蒼白的臉色映襯下異常楚楚可憐。林青手一勾,愉之依進林青懷裡,臉也埋進她胸口。
“下次別做這種傻事了,嗯?”林青摟住他,撫摸著他的背。
“青,對不起,我沒收到那筆錢,你別生我氣了……”愉之臉埋林青胸口,聲音聽上去悶悶的。
“錢?小傻瓜,原來你想岔了。我想呢,這麼乖肯認錯。”林青伸手托起他的下巴,讓愉之抬頭看著他,然後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你是我獨一無二的寶貝,哪是那幾萬兩銀子可以比的?”
愉之的臉泛起淡淡的紅色。林青往前一傾,將愉之壓在軟榻上,說:“原來你還是誤會了我?那麼,要罰一下子了。”說著,輕輕地舔了舔愉之的嘴唇。
愉之的臉一下漲得通紅。而林青還沒有放開他的一絲,繼續一下一下地輕舔。愉之的手不知不覺爬上了林青的脖子,輕輕搭著。唇上癢癢的,有一絲痛,還有林青溫熱的呼吸噴在他的臉上——
突然“砰”地一聲響。愉之看去,原來是雪荏端了茶過來,看到房裡兩人相擁輕吻的畫面,竟然把手裡的茶具全砸了。
林青停了下來,愉之手一緊,勾住林青的脖子不讓她坐起來。林青微一怔,笑意幾乎從眼睛裡溢位來,看著愉之帶著幾分堅決的眼神,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說:“荏?”
雪荏是林青四年前在青樓門口買下來,帶回來做貼身小廝的。剛開始的時候,雪荏戒心很重。他雖然不是大戶人家的公子,但是也聽說過高牆大門後的事情。大戶人家的小姐房裡都會養些小廝做玩物,碰到好些的主子不過是體面些的小廝,不好的說不定連命都可以玩沒了。雪荏在家裡也讀過幾日書,他可以接受自己做小廝做粗活的生活,但是絕不接受做玩物然後被丟棄的命運。
但是,雪荏的擔心多餘了。不要說通房小廝,剛開始的時候林青連不經意間的碰觸也極力避免,在他面前連衣衫不整的時候都沒有,連沐浴更衣都是雪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