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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吉祥的眼睫在顫,謝一鷺從近處看著,覺得那雙睫毛像顫在自己心上,搔得四肢百骸又蘇又癢:&ldo;我……我給你解下來。&rdo;
說著,他要上手,梅阿查哪容得他放肆,從靴筒裡拔出一把小金刀,硬生生插到兩人中間,抓住謝一鷺的破瑪瑙珠子,猝不及防連根割斷噼裡啪啦是珠子落地的聲音,廖吉祥眼見著謝一鷺在自己面前白了臉,梅阿查讓他出醜了,卑微可憐地蹲在腳邊,一顆一顆地撿珠子。
&ldo;來吧,&rdo;梅阿查收起刀,鬥贏了的公雞似地耀武揚威,&ldo;我替老八來兩把!&rdo;
廖吉祥當著眾人的面兒不發作,衣擺輕輕擦過謝一鷺,走到小屏風背後去,一進去,他隨即回身,只等了一個吐息的功夫,謝一鷺就進來了。
這才是真正的對視,悄悄的,怯怯的,用眼神糾纏,廖吉祥急於讓謝一鷺明白自己的心思,把手掌在臉頰上蹭了蹭,蹭下一層淡紅的胭脂來,伸出手,給他看。
紅胭脂,白手腕,這比寬衣解帶還讓人動情!
&ldo;養春,我有你,&rdo;手裡抓著那把瑪瑙珠子,謝一鷺捏著嗓子說,&ldo;夫復何求!&rdo;
廖吉祥沒動,任他貼過來,湊著髮鬢,深深地嗅:&ldo;我恨不得把你藏到家裡,&rdo;這是隻有他們倆知道的情話,&ldo;沒日沒夜地疼你。&rdo;
廖吉祥害羞了,低下頭,他模模糊糊知道那個&ldo;疼&rdo;字的意思,是天下之大不韙,可明知故犯般,他卻躍躍欲試。
院子裡剛掌燈,金棠從小花園斜插過來,往廖吉祥的大屋走,遠遠看見屋門前附耳擠著幾個人,是亦失哈和張彩,還有背長刀的阿留。
&ldo;幹嘛呢?&rdo;他走過去,輕聲問。
亦失哈看見他,躲著想走,被張彩一把牽住衣袖:&ldo;梅老大和督公吵起來了。&rdo;說著,他退了退,給金棠讓出地方這簡直是笑話,金棠不信,擺出一副不屑偷聽卻勉為其難的樣子,把耳朵貼上去,聽裡頭模模糊糊的,真有爭辯聲:&ldo;……屏風後頭,幹什麼了!&rdo;
&ldo;那麼多人,能幹什麼……七哥你……&rdo;
金棠摸不著頭腦:&ldo;他們說什麼呢?&rdo;
&ldo;下午梅老大陪督公去玩馬吊牌回來就不高興,&rdo;張彩牽亦失哈衣袖的手一直不放開,有些仗著金棠的寵愛放肆嬌縱的意思,&ldo;好像……是為了謝一鷺。&rdo;
聽到這個名字,金棠似乎有些明白,把耳朵又貼回去,皺著眉頭聽。
&ldo;你……你自己說,&rdo;梅阿查明明是發難的那個,卻吞吞吐吐不敢正面質問,&ldo;你們是不是……是不是!&rdo;
廖吉祥把頭扭向桌上的刺虎盆栽,不回答。
&ldo;老八,&rdo;梅阿查恨不得掰著他的臉,讓他看自己,&ldo;懸崖勒馬吧!&rdo;
廖吉祥仍看著那盆刺虎,淡淡地說:&ldo;怎麼,我連有個說話的人都不行了?&rdo;
梅阿查撲過去,伏在他腳下,捧著他的膝蓋:&ldo;你要說話的人,有我,有金棠,有那些小的,&rdo;他像是難以啟齒,&ldo;那……那是個&l;男人&r;!&rdo;
男人。廖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