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不堪的小屋,在縹緲的燭光下,廖吉祥彷彿變了個樣子,艷麗情色,叫人忍不住去看,&ldo;是替詠社的屈鳳擔的幹係。&rdo;
廖吉祥一拳頭捶在桌上:&ldo;他,張彩,一個比一個痴傻!&rdo;
梅阿查沒吱聲,在他看來,和謝一鷺偷情的廖吉祥又何嘗不痴傻呢。
&ldo;我去找鄭銑。&rdo;
&ldo;別去了,&rdo;梅阿查搖頭,&ldo;我去過了,&rdo;他疲憊地按住太陽穴,顯然是幾經周旋,&ldo;這事鄭銑說的不錯,該死的是屈鳳。&rdo;
廖吉祥倏地瞠大眼睛:&ldo;他想讓金棠揪屈鳳?他不知道金棠是什麼性子麼!&rdo;
梅阿查撇開目光,聲音有些發顫:&ldo;兩眼……已經挖掉了。&rdo;
這時候床簾猛地從裡邊掀開,謝一鷺邊繫著衣帶邊下來,手裡抓著一雙白襪子:&ldo;我去找屈鳳!&rdo;
梅阿查本來是憤怒地瞪住他的,可那小子見了他不施禮也不打招呼,居然先蹲到廖吉祥腳下去,細心地給他穿襪子:&ldo;屈鳳不能這麼禍害人!&rdo;
穿完襪子,他又給廖吉祥套靴子,廖吉祥隨他擺布,看來早習慣了。
梅阿查目瞪口呆,這麼多年,他都沒給廖吉祥穿過襪子,他也不會讓他穿,他是那樣自尊自傲,叫人不敢輕碰。
謝一鷺說話要出門,廖吉祥忙抓住他的衣袖,沒多餘的話,只是囑咐:&ldo;別犯愣。&rdo;
&ldo;知道。&rdo;謝一鷺也簡便,在他手上略拍了拍,推門出去了。
梅阿查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瞧這兩人的情態,真是勝似兄弟,儼然夫妻了。
下人把謝一鷺請進書齋,等了好久,屈鳳才來,來了,也沒句寒暄話,木然地往他身邊一坐,一口接一口地灌茶。
謝一鷺看他頭上裹著淨布,布底下透出殷紅的血跡,皺著眉問:&ldo;怎麼了?&rdo;
過了一會兒,屈鳳才說:&ldo;屠鑰來得兇,急著找地方躲,撞傷了頭。&rdo;
謝一鷺不知道說他什麼好,還是開門見山了:&ldo;你該去趟西衙門。&rdo;
聽到那三個字,屈鳳明顯抖了一下:&ldo;金棠不是去了,還叫我去做什麼?&rdo;
他這話說的錐人心,謝一鷺拍案:&ldo;屠鑰把他眼睛挖了,你知道嗎!&rdo;
屈鳳不知道,驚恐地抬起頭,那眼裡有火,有怒意,可很快暗淡下去,他轉開視線,壓著嗓子罵:&ldo;屠鑰最不是東西!&rdo;
連罵人,他都不敢聲張。
&ldo;你怎麼變成這樣了,&rdo;謝一鷺站起來,不敢置信地盯著他,&ldo;金棠對你有恩,現在他為你眼睛都沒了,你怎麼還坐得住?&rdo;
屈鳳驀地覺得心尖上疼,他捂住胸口,忽然想起那句話:太監的性子最難拿,但若是拿得著,對了他們的心思,卻是頭也可割與你,乃至替你出死力……他目光閃爍,金棠確是要替他去死了。
&ldo;金棠……不是尋常宦官,&rdo;他躲著謝一鷺的鋒芒,怯懦地說,&ldo;他不甘與閹黨同流合汙,為江山社稷挺身而出,是宦官中的翹楚……&rdo;
&ldo;夠了!&rdo;謝一鷺憤而瞪著他,瞪得眼白都紅了,&ldo;你明知道他不是為了什麼江山社稷,他是為了你!&rdo;
這話好像把個千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