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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ldo;唰&rdo;地合上,他愣了半晌,馬上去卸案上的蠟燭,兩手握著,重新到床上去照。

芙蓉帳暖,燈下美人,廖吉祥眯著眼往後躲,謝一鷺拿那紅彤彤的光追他,看他羞澀地在被裡蜷縮起來,盛氣凌人地說:&ldo;吹了!&rdo;

是他,真是他!血紅的蠟油淌到手上,那麼燙,謝一鷺都覺得沒自己的心燙:&ldo;養春!&rdo;他不敢置信地叫,&ldo;我的心肝!&rdo;

這麼肉麻的話,廖吉祥憋不住笑了,謝一鷺馬上像他吩咐的那樣,吹了蠟燭踢掉鞋子,急不可耐地爬上了床。

第54章

要過年了,戲臺上仍唱著鶯鶯和張生的離別戲,這就是南京,人人骨子裡都有點文人的傷春悲秋。

&ldo;碧雲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rdo;一個糙臺班子,戲子連帽都沒有戴,嗆著風唱,&ldo;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rdo;

一層層看戲的人群中,謝一鷺偷偷把廖吉祥的手抓住了,兩個人都是一抖,想看又不敢看地互瞄一眼,這是大白天,謝一鷺過去想都不敢想,他們能這樣站在一塊。

昨天夜裡,在仇鸞的府上,紅帳子曖昧的光暈中,他們傻傻抱了一夜,不是因為那是別人家,而是他們都不想幹那事,只想貼著彼此,把一路的苦淚流盡。

眼淚滑下面頰,滲到蓋著紅綢的枕頭裡,謝一鷺握著廖吉祥的肩頭,手指往上,想碰一碰他刺傷自己的那個疤,沒想到卻摸到一大片傷痕,麻麻癩癩的,還沒癒合好,可能是疼,廖吉祥微微哼了一聲。

謝一鷺爬起來看,帳子昏暗,看不清,似乎從耳後到肩頭,沒有一寸完好的面板,廖吉祥沒動彈,任他看著,然後問:&ldo;怕嗎?&rdo;

是了,他憑著一己之力,怎麼離開那個一手遮天的人,怎麼回來找的自己,謝一鷺無從想像,也不敢想像,只能咬著牙,把心疼和不甘往肚子裡吞。

&ldo;你嫌棄嗎?&rdo;廖吉祥看他沒出聲,顫顫地問。

謝一鷺把他摟得更緊了些:&ldo;怎麼弄的?&rdo;

廖吉祥靜了一陣,說:&ldo;我現在什麼都不是了,甚至比不上大璫家裡一個火者,&rdo;他顯得很平靜,&ldo;萬歲爺罰我到孝陵給太祖皇帝司香。&rdo;

他不願說,謝一鷺不強求,太監司香就是進了冷宮,一輩子守著一座枯陵,沒有出頭之日,他是拋棄了一切來尋自己啊!

&ldo;我們還有那個院子,&rdo;廖吉祥枕在他肩膀上,輕快地說,&ldo;再開一畦菜地,我的俸祿少是少,夠過清貧日子了。&rdo;

&ldo;我去塾裡教孩子,&rdo;謝一鷺也開始想像,想像他們的將來,&ldo;寫寫字,作作詩,花開的時候我們去小老泉……&rdo;

廖吉祥是在他懷裡睡去的,掛著滿臉未乾的淚痕,謝一鷺拉開帳子,借著拂曉微晞的天光看了看他,輕輕地,翻身下床。

這時候門上的鎖已經開了,他出門找著大路,沿路往北走,剛過三進院的門,被人攔住了。

&ldo;我找仇督公。&rdo;他說,人家不讓進,他就嚷,沒一會兒功夫,裡頭跑出來一個火者,抬抬手,放他進去了。

謝一鷺站到仇鸞門口的時候,心裡是打鼓的,那個人心狠手辣,稍動一動指頭就能要他的命……霍地,門從裡邊拉開,給他開門的是個大個子,穿著褻衣,扎著松髻,像是才從床上爬起來。

謝一鷺宴席上見過,好像是個錦衣衛,他擦身進去,看仇鸞正大馬金刀坐在床沿上,披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