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道人隔空點了穴道,或者是施展了什麼禁制。
道人嘴裡笑著,手指連連向著那頭毛驢揮動。
每指一下,那頭小毛驢必將全身一陣子戰抖,聲音雖是被禁住了,可是卻有一種悶啞的嘶鳴之聲,發自喉間,那種形象,看在眼中的確是慘不忍睹。
黃衣道人卻似一下子抓住了竅門,自信對對方有了有力的威脅,一時哈哈大笑。
“無相老兒。”
他大聲道:“我這‘小千刀’的手法,你是知道的,要不要我先拿你的愛驢開刀?”
說話時,一雙眸子四下張望著。
想是這一招沒有能達到預期的效果,黃衣人霍地大怒道:
“好吧,老兒,看來這頭畜牲你是不想要了,我就宰了它,弄下山到馬駝子店裡,來個風乾辣驢肉吃了!”
說到這裡,兩隻手一搓一揚,正待向著那頭受禁制的小毛驢身上虛按下去。
驀地,嶺澗間颳起了一片旋風。
風勢一轉,捲起了一天的白雪。
那片白雪乍起時,像是一層薄薄的白紗帳子,又像是一面透明的玻璃罩子,不偏不倚地向著那頭飽受禁制的小毛驢身上罩了下去。
頓時間,黑色的驢身子,像染了一層白粉般的雪花,怪異的是,那頭毛驢子的禁制,就在這層白雪的覆罩之下,突然之間被解開了穴道。
剎時間,它活蹦亂跳地嘶叫著,向梅林之內狂奔而去。
黃衣道人先是一怔,遂即大怒,目光一轉,道:“什麼人?”
四野肅然,除了有些風濤聲外,看不出有何異狀。
道人狂笑一聲道:“無相老兒,我料定了你就在這裡,果然不錯。你我三十年前黃山谷的那檔子事還沒有解決,道爺言而有信,說來就來,怎麼來了之後,你這老兒藏頭縮尾,算是怎麼回事?”
山野無聲,加以道人嗓門又大,這幾句話說得四山齊應,餘音迴盪。
如果梅園內有人,萬萬是不會聽不見的。
果然,就在他的話聲方一落下的當兒,就聽得一人用著極其輕鬆悅耳的笑聲發話道:
“黃衣道兄,貧道在此候你多時了,你自己有眼無珠,又怨得誰來?”
聲音分明就在眼前。
可是在聲音未出之前,任何人都不會注意到這個地方,而在聲音發出之後,任何人卻又覺出,那人不過是近在咫尺之間。
原來是梅園之內,各色梅樹何止萬千,如非特別注意其中一株,很容易目光錯亂。
現在尋聲望去,霍然才見就在梅園正中一棵較矮的梅樹之下,跌坐著一個身著蒼衣,髮束金箍的散發中年修士。
這人由年歲上看去,大概不超過五十歲,清癯的一張瘦臉,長眉、秀目、隆鼻、白膚。
一眼看上去,即知是一個素行有德之士。
由於他身上那一襲肥大的蒼衣,其色澤紋路,看上去簡直就和身後那株矮粗老梅樹的樹皮一般無二,是以如非特別注意地去看,簡直是認他不出。
散發修士跌坐在一塊白色石板之上,石板上尚置有一隻矮小的爐子。
這時,爐火正旺,其上置著一把茶壺,壺水已開,由壺口內,嫋嫋地冒著白氣。
只是這些混淆在原本就飄散著的一層雪霧裡,絲毫也不顯著!
莫怪乎,他不出聲發話,誰也不會注意到有他這樣的一個人存在。
這人一入痛禪等三人眼中,瀋海月頓時就認出了對方正是海內外有籍可考的十七位奇人之一的無相居士,他也正是自己此一行所要來找尋的異人。
無相居士花下烹茶,一副倏然自得樣子,似乎眼睛裡並未把那黃衣道人看在眼中。
相反的,黃衣道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