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身體微微顫動,說出了一部分事實:“昨晚我和守知躲在床底下,敵軍夜襲。房間裡的人被殺了後,我們這邊的兩個士兵就要出去。我當時多了句嘴,讓他們留了下來……後來才知道,兩個藥童死了。被闖進房間的人砍死了。天麻說,他也求人留下來的,士兵大哥沒聽他的。他運氣好,闖進去的敵人還沒發現他,我們的人就追進來了。我的運氣更好,他們聽了我的勸。可我害怕,若是他們沒留下來。或者闖進來的人多些。我……躺在地上的屍首就是我了。”
她頓了頓,看了看蘇雷的臉色,聲音陡然低了下去:“我看見那擔架上的屍體了。和我穿著一樣的衣服。渾身是血,內臟都流出來了。他們抬著往那邊走。是去焚燒的。燒成灰,就什麼也沒有了。”
房間裡好一陣安靜。蘇雷身上暴怒的氣息漸漸消散。
“別怕。”他和緩了聲音,“都過去了。不會再有戰事,你不會再遇上這樣的事了。我保證。本來……”聲音一滯,突然覺得這時候說出他其實囑咐過雲絮飛要安頓好她這件事,一點兒意義也沒有。她遇到了危險,險些送命的危險。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搖搖頭,出門吩咐了幾句。回來道:“我要了熱水。你洗個澡。洗完後我替你按摩一下。你這個樣子,肌肉和關節不及時揉散開來,明天就該動不了了。”
殷如行諾諾:“我身上可能有淤青,我去沈先生那兒要些藥油。”
“回來。”蘇雷叫住她,“藥油我有。比沈功善那裡的好。先吃飯吧,一會兒再說。”
兩人吃完了飯。殷如行回自己的房間洗了澡。因為就在隔壁,洗完後便沒再作偽裝,披了件外衫回到蘇雷房間。
蘇雷估計也是剛洗完澡沒多久,頭髮半溼。屋裡還有殘餘的氤氳水汽。隨便穿了件長衫。手裡正擺弄著一個瓶子。
“這是膏油。”他開啟瓶蓋,裡面溢位淡淡馨香:“我師門的方子,專門給初學者松韌筋骨用的。今晚擦一下,明天就沒事了。脫了衣服去床上吧。”
殷如行愣了一下,又很快回過神,乾淨利落的脫掉衣服,往床上一趴。蘇雷用手指拈了膏油,從後腦頸部開始,掌心運力,順著筋脈一個個穴位的給揉化開。
殷如行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按說這般光裸著摸來摸去,應是風光旖旎才是。然觸目望去,卻是慘不忍睹之像。從頸部開始,面板呈兩截分明的不同顏色。下頸部以上,被曬的黝黑,還有脫皮的跡象。同樣有此情形的還有兩隻小臂、以及最要緊的臉部。捂在衣服裡的面板倒是依舊白嫩,然上面卻遍佈了道道青青紫紫的淤痕,最驚醒觸目的是胸前那一處。白皙的胸脯上兩道煞風景的青紫,對比之下顯得尤為猙獰。
話說這個部位真的很尷尬啊。脫去了束胸白布,殷如行自認她的罩杯還是有些看頭的。這個,蘇大將軍您能不能別這麼盯看了。
蘇雷眼中一點點的凝結著怒氣。手下不停的對著該部位揉散藥膏,彷彿不揉化了淤青誓不罷休。
咳咳揉這種地方該有些生理上感覺的。殷如行深刻的領會了此中真意,疼死了,疼的她直朝牙縫中抽吸冷氣。
“竟然傷到了這裡”蘇雷眼中火焰燃燒,“李奉太沒有分寸了”
殷如行小聲辯解:“他有分寸的,沒傷著筋骨,都是皮下淤青。”她到底學了這麼些時日的醫術,這點常識還是有的。李奉下手及有分寸。只不過她的面板太過敏感,稍有重力便泛紅泛青。這一看便很是嚇人了,如同被狠狠虐待過一樣。
蘇雷也知道這個道理,想要學武有成誰都要經這麼一遭。他當年也是這樣過來的,不然師門裡怎麼會有專用的調理膏油。但他看著殷如行這個樣子就是心裡煩,說不出的抑鬱。好容易給她將酸漲的肌肉都揉散開來,穴道也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