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而他的背上,插著一把亮閃閃的匕首。
沒有鮮血,沒有□□,顏權輿呆呆地看著仍然一臉漠然的上官天賜。
“這柄匕首,不能致命,可是上面塗了一點點藥,可以讓你們的手心元件爆裂。”上官天賜的語氣,就好像在學術會議上答辯一樣。
“你……”顏權輿難以置信地指著上官天賜。
“什麼?我是機器人,生來就和你們人類為敵。說實在話,我本來不用這麼費力的,然而我的頭兒希望我無論到哪裡,都要把事情弄亂,諾,就像這樣子。什麼巫蠱之亂啊,什麼……唉,反正種種這樣的事情。然後順便把你們兩個人解決了。”上官天賜攤著兩手聳聳肩,“那個時代——也就是三十世紀——已經在頭兒的攻擊行啊瀕臨毀滅了,可是你們這兩個人……那個可惡的張教授,也是夠討厭的,偏偏是一男一女,足夠亞當夏娃了,是不是啊……呃——”上官天賜突然像被冰凍了一樣,直挺挺地跪了下來,然後他整個人就好像雪糕融化一樣,漸漸消失在秋日的陽光下。
“是……是張教授……他用了最後一點能源……把……把自毀程式傳送到了X50的接收器中。”上官天賞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眼前的這一幕,怔怔的說。
西北的風沙捲起枯黃的落葉,在有些滄桑的城牆上,掀起了一點點塵土。
被沙子迷了眼的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落下淚來。
“回家吧……”
“回家吧……”
“回家……吧……”
華服包裹著皇帝的年老身軀,漸漸移動下城樓,漸漸移動進那個一直被失落的現實中。
顏權輿拖著上官天賞沉重的身軀,漸漸移動進悲涼的暮色中,消失在終南山的曠野。
“第五位天使吹號……而這痛卻不得致死,勢必要忍受五個月,五個月被蠍子蟄傷的劇痛。在那些日子,死神遠避,充耳不聞他們對死的尋求和渴望……在他們象蠍子般尾巴上的毒鉤能讓人五個月疼痛火熱……”
上官天賞的意志一天天消沉下去,一開始還會沒心沒肺的開開玩笑,後來漸漸只是硬撐著和顏權輿說上幾句話,後來……就連開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而顏權輿,也和他差不多,雖然沒有身體上承受那樣的痛楚,可是,心痛可以算嗎?
終於第七天,上官天賞的精神格外的好。然而,見識過不知道多少人離去的兩人,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你還記得那首歌嗎?”上官天賞看著她,輕輕哼唱起來:
“那些高高低低的鵝卵石
明明滅滅在長河的時光裡
激流漫過,細流漫過
一點點浸潤它們粗糙的身體
當陽光被折射成金紅
那泛著淡淡銀光的月牙兒
就掛上了天空,然後夜就浸沒了
這個世界
夜太長,夜未央
黑暗中清澈的水啊
黑暗中寂靜翻滾著的涓流
黑暗中席捲著的漩渦
但是這些和它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水流漫步在它們之間
就好像空氣存在於曠野
安安靜靜的存在著
就這樣一直存在著
到永遠
永遠有多遠
它們也不知道
只知道這水在一段漫長的歲月中
磨滅了它們的稜角
又在另外一段漫長的歲月中
讓它們和長河的時間契合
然後就這樣了
然後也不知該怎樣了
人們稱讚它們
叫它們磐石
無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