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位高權重,不怒而威的尊貴。
南宮火麟不緊不慢地穿好衣服,走下床來,不忘把床上的封城裹得嚴嚴實實的,不讓她被看到不雅之態。
“都擠在這裡幹什麼?過年啊?走走走,我們出去慢慢說。”他儘量壓低音量,不想吵到封城。
出來大堂,南宮司月仍是不嗔不怒。“兒大了也管不住了……”她操著一口年邁母親的滄桑語調,彷彿就這樣簡單地讓步了,“你的婚事,我從來不想逼迫,畢竟你們年輕人的事,我這個老人家插手多了被嫌棄,就不好了。靈鳳她傷還沒有好,不宜出門,今天的事我不跟她說,你找個時間來我憐舍好好跟她說說,把這樁事了結了便是。”
“司月大人這番痛快,我就不多解釋什麼了,今日還有些事,明天,明天我就跟靈鳳說清楚,再親自護送她回薛家。”南宮火麟出奇容易地送走了南宮司月二人,卻並未覺得半點輕鬆,他深知,像司月這樣雷厲風行,經驗老道的女人,進能攻城伐寨,叱吒風雲,退能籌謀計算,指點江山。狠起來自己養子也下得去手往死了教訓,而示弱起來,則更讓人汗毛倒豎。
……
南宮家的墓園,在安和城外一片寧靜的曠野,遠離了城市的喧囂,這裡沉睡著無數為南宮家戰死的人,一座座有名的墓碑,無名的墳頭,森森矗立,莊嚴肅穆。
海桐的墓碑,就像他一向的為人,低調沉穩,在眾多墓碑中平凡地根本辨認不出。墓碑前楚楚站立著他的妻子,才兩天,阿珂消瘦地像變了一個人,在風中,像一片搖曳的枯葉,只是那微微隆起的肚子倒顯得愈發明顯了。南宮火麟遠遠地看著她,覺得她像與墓碑比鄰而居的另一座石像。
紀如剛帶著親衛隊的兄弟上前來,南宮火麟帶著他們走到阿珂面前,向她跪下,紀如剛和眾兄弟也整齊地跪在南宮火麟身後。在紀如剛的記憶裡,這是第一次看到南宮火麟向人下跪。
他記得三年前與平頂山阿細族一戰被俘,族長几經打碎了南宮火麟的膝蓋,也沒見他哆嗦一下,如今竟看到他跪在一個女人面前,紀如剛不禁覺得悽然。
“大嫂,今日雖然報得此仇,但海桐大哥的性命始終無法償還,若大嫂願意,我南宮火麟的性命,隨時送上。”南宮火麟目光堅定,語氣平靜,他絕不是一時義氣,而是做好了準備。
阿珂面如枯槁,低頭愣愣地俯視著他,半晌才開口:“你們這些人,動不動就拿性命說事,把性命提在手中當籌碼的人,根本不懂得你眼中如螻蟻般的性命,在愛你的人眼中有多珍貴,你的命,遠不夠抵我海桐的命。”
“大嫂……”南宮火麟不知道如何才能求得她的原諒,女人複雜的心思,的確不是他這個只知道拿性命說事的粗人能夠了解的。愛人?他也沒有愛人,是啊,這才知道,自己的命真的是如同螻蟻,一文不值。
“你起來吧,我扶不動你。”阿珂說,“我不怪你,哪怕我心裡對你有一絲的怨恨,海桐在地下,也不會瞑目的。”她輕輕的抹去眼角的淚水,溫柔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眼下我正在孕育一個孩子,不可以讓一絲一毫不好的情緒住進我的心裡,我要留著滿滿的愛來滋養這個生命。”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這個女人此刻的堅毅和安詳,讓南宮火麟油然生敬。他又想起母親死前的鬱郁,想到阮炎真的迫害,不禁悲切萬分,不得親報此仇,真是人生中最大的遺憾。
南宮火麟帶著親衛隊的兄弟在海桐墓前悼念完,又獨自在墓園呆了很久,他一個一個走過那些的墓碑,慰問長眠於此的靈魂。那些無名的墓碑,很多都是他為自己的死侍建的,他喜歡這裡的寧靜,覺得死後有個全屍,和一眾兄弟葬在此處,不被外界打擾,對他來說,就算是善終了。
最後,他來到一個人的墓前,這座墓稍微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