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的手總是那麼冰冷,我一直以為我的手雖不夠熱,但起碼能溫暖你一點點。
一天天,一年年,一輩子……總能暖得熱。
現我才現,你要的不是我的溫暖,而可以溫暖你的人,除了我,還可以有別人。
我從來不是你的唯一,是我太傻奢求太多。
她勉強一笑鼓足勇氣上前,卻掩不住一絲絲黯然,囁嚅道:“我……”
“我什麼我?還不走,都是你,本來我們要去打獵的,夜無痕這奴才非拉著王爺來送你。真是無法無天,狗奴才都這麼放肆!”赫連雲若沒好氣地瞪了艾幼幼一眼。
呵呵,爹爹連送別也不是自願啊!艾幼幼興奮的小臉瞬間垮下去,深吸了兩口氣,對夜無痕感激地笑了笑。
她鼓足勇氣,霧氣氤氳的眸兒祈求地鳳靳羽臉上流連:“可以抱抱我嗎?後一次。”
沒有喊爹爹。
沒有過分的請求。
伸出雙臂,後一個小小的願望:“可以像小時候那樣,抱抱幼幼嗎?”
求你,不要拒絕!
“早些上路!”鳳靳羽蹙眉,冷然轉身。
冰冷的背影她銀白的眸子裡越來越模糊,她強忍著陣陣鑽刺心的疼痛上前一步,怯怯地扯了扯他的袍子:“幼幼不會再糾纏你了。把這個收下。”
鳳靳羽身子一顫,緩緩回身,瞳孔驟然一縮。
一朵蒲公英!
她拿著一朵蒲公英站她面前,淚珠眼眶轉啊轉:“我本來想繡個荷包送你的。可是,我好笨,繡了很多都繡不好,別說荷包,就連荷包蛋我都不會打。這朵花是我剛才院子裡採的。雖然不好看,很普通,但……”
她說不下去了,眼淚好似流到喉嚨,卡得說不出話。
鳳靳羽目光落她的手指,滿滿都是針眼,真是個傻孩子,不會繡就不要繡,手指都扎破了。
“什麼破花,這明明就是草。醜死了!”赫連雲若受不了艾幼幼那楚楚可憐的眼神,一把推了過去,“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快滾!”看著礙眼!
被赫連雲若狠狠一推,艾幼幼一個趔趄退後幾步險些跌倒,手的蒲公英受力一滑,被風呼呼地吹散。
無數把晶瑩的小傘風打著旋兒飄散,越吹越遠。
“嗷——”惜雪飛身而起,一爪襲去,赫連雲若面頰登時一道長長的血口,皮肉都翻滾出來。
“啊——痛死了。”赫連雲若痛得地上打滾,血濺四方。
鳳靳羽卻一動不動。
爹爹一定生氣了!不是她命令惜雪去做得呀!艾幼幼嚇得肩膀縮一起。
“走啦走啦!快!”雪陌舞迅速將艾幼幼往馬車上拉,瞄了一眼地上打滾的雲若,嘿嘿,飯可以亂吃,手不能亂牽!
醜人多作怪,妖怪自有天來收!你好好享受!惜雪可是天驅神獸,這一爪子下去,沒要你命僅是毀容已經很仁慈了。
艾幼幼咬住下唇,努力不出難堪的聲音,頭也不回地衝上馬車,剔透的淚水灑成一根銀線,手還一直攥著蒲公英光光的乾枝,一刻也沒有鬆開。
馬車簾逐漸放下,一張掛滿淚珠的小臉一點點被掩去,卻一直衝著那個背影微笑著。
即便他不看,看不見,她也要一直微笑。
爹爹,你可曾知道,蒲公英的花語,是停不了的愛……
“駕!”
車伕一聲吼,鳳靳羽的身子徒然一顫,要走了嗎?真的要走了嗎?
十二匹駿馬的馬蹄聲踏著青石板,很是響亮,氣勢恢宏,每一聲都震碎他的心脈。
鳳靳羽想做出平淡的表情,可眉宇間的結卻怎樣也舒展不開。
他不敢回頭,生怕一回頭,那胸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