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秋遠山略略展顏,連連點頭,“為父走後,切記要好好養病,千萬別再憂心勞神,讓你娘擔憂。”
“嗯。”秋意遙點頭,將白絹拾起,再次遞給父親,“這東西,爹還是帶著,或許能得一用。”
“唉,你連夜熬出的心血,為父豈能糟蹋。”秋遠山接過,只掃一眼,雙眼一亮。細細看過後,他抬首看著愛子,沒有說話,只是心中重重嘆惜:如此佳兒,偏天不憐他,讓他如此病弱,否則,他秋家必是一雙驕兒縱橫天下!
“侯爺,時辰快到了。”門外有人催促。
“知道。”秋遠山答道,目光再眷戀地看一眼妻兒,“夫人,亭兒這幾天便要回來了,有他在家,我亦可安心。夫人你自己要保重身子,遙兒要寬心養病,這樣我才可放心出門。”
“侯爺,家中有我,你莫擔心。”顧氏起身,親自為丈夫戴上首鎧,細細囑咐,“戰場上刀劍無眼,你可要當心。”
“我省得。”秋遠山握握夫人的手,放開。
“嗯,孩子在此預祝爹凱旋。”秋意遙在床上行禮,又對顧氏道,“娘,你去送送爹,孩兒這沒事。”
“好,過會兒娘再來看你。”顧氏轉身,送秋遠山出門。
威遠侯府門前,一府的人都立於階前送別秋遠山。
秋遠山別過夫人,正要上馬時,卻聽得一聲呼喚:“侯爺!”
轉頭,卻是方珈疾步而來。至身前,她雙手奉上一個小小錦囊,“此囊中有兩瓶宮中御賜的金創藥,公主說請侯爺帶上,以備不時之需。另有一頁紙,公主說是自留白樓中拾得,想來是侯爺所失,今物歸原主。”
拾叄 空穴來風亦有因(7)
金創藥倒在情理之中,只是那“一頁紙”會是什麼?秋遠山微有疑惑,但此刻不是細究之時,伸手接過,向著方珈一禮,道:“請方令伊代本侯謝過公主。”
方珈還禮,“願侯爺得勝歸來。”
秋遠山躍上駿馬,一揮手,眾隨侍亦翻身上馬,馬鞭一揚,飛馳而去。
身後,侯府眾人遙遙目送。
十二月二十九日。
安豫王府集雪園裡,巧善提著鈴語精心準備的早膳,穿園越廊,終於在流水軒裡找著了安豫王妃。
自公主出嫁後,王妃亦有了些變化。以往母女倆各在各的房,各看各的書,各彈各的琴,各畫各的畫……各自悠遊得趣。而如今,王妃書不大看了,琴不彈了,畫也不再畫了,茶飯亦不香,似乎已對一切都疲怠厭倦。可神色間又感覺十分地安寧,時常來這流水軒裡坐坐。與鈴語說起時,兩人一致認為王妃是因不捨公主才如此,只可惜駙馬一直未歸,否則公主早該回門了。
“王妃,用膳了。”巧善將午膳在軒中的石桌上擺好,又將簾子拉下擋寒風。
“沒胃口,你們自己吃吧。”果然,安豫王妃如此道。
巧善早已料到她有此語,所以是有備而來的,怎麼也要激起王妃的“生氣”才是。
“王妃,你多少也要吃一點兒。不然,你若病了,有人欺負了公主,她可要靠誰去?”
“泠兒心性聰慧堅強,我便是不在了,她亦可活得自在。”安豫王妃卻是十分放心。
“唉,那可不一定。”巧善重重嘆氣一聲,小半是故意,大半卻真是為公主憂心。
“嗯?”安豫王妃果然轉頭看她。
“王妃,你可知而今帝都裡……唉……”巧善又嘆氣一聲,滿臉憂愁。
“怎麼啦?”安豫王妃問。
巧善忙將碗筷放到她手中,“王妃你一邊吃,我一邊說。”
“哦?”安豫王妃瞅她一眼,沒說什麼,慢慢夾著菜食吃。
“是一些流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