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也正是何達。然而蘇拙卻知道,何達絕不會是主謀!何達也不會是那個雙面人,兩人身材相差太大了。所以蘇拙沒有貿然出手。他牢記著周青蓮的話,若是此時沉不住氣,急運內力,只怕就要毒氣攻心了!
然而,他卻不得不動手了!因為他分明看見,站在唐墨身旁的衛秀,手捂著小腹,臉色蒼白,豆大汗珠滴滴滾落。她顯然是在強撐著,她也顯然早就看見了蘇拙。只是,她顯然不想讓蘇拙看見自己軟弱的模樣。
可是,蘇拙還是看見了。他顧不得許多,勁隨意動,眨眼間就從廝殺的人群縫隙間衝了過去。眾人只覺一陣風拂面而過,人影都沒有看清。而蘇拙已經站在了衛秀身邊。他一手攬住衛秀快要支撐不住的腰身,一手握住她脈門。衛秀經脈中傳來的跳動,對蘇拙來說並不陌生。這種毒氣執行的方式,與蘇拙體內的大同小異。只是這一股真氣,是在足少陰腎經遊走。
蘇拙一眼就看見了桌上殘留的美酒,又想起了陳廷的死。黑水毒最好的下法,自然就是下在美酒中。不光因為酒香能掩蓋黑水毒淡淡的味道,還能加速毒性的執行。當然,美酒對許多人來說,本身就是一味毒藥!
蘇拙不及多想,抱著衛秀閃身退出了人群,遠遠站開。直到此時,眾人這才反應過來。蘇拙出神入化的身手,讓人駭然。唐墨就在旁邊,居然一時大意,讓蘇拙把人輕易抱走,眼中閃出一道厲芒。
他看了一眼蘇拙的衣衫,頓時恍然,咬牙道:“牛德貴?哼哼,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就是蘇拙吧?!”
蘇拙卻沒空理會他。衛秀已經暈厥,呼吸也漸漸微弱。衛秀不會武功,不懂得內力執行的訣竅,若是沒有解藥,她一定會步陳廷的後塵。蘇拙忽然想起懷中那個小瓷瓶,裡面還有周青蓮送的解毒丸。
他毫不猶豫地掏出瓷瓶,將那枚丸藥送入衛秀口中。既然自己體內劇毒,光靠這枚丹丸,也是無用,那又何必浪費在自己身上呢?他現在只盼著,解毒丸當真可解百毒,將衛秀救活。
藥效發揮還需要片刻,蘇拙手掌輕輕按在衛秀背心,緩緩度入內力,催動丹丸起效。衛秀臉色漸漸有了些血色,蘇拙臉上也終於有了一絲笑容。然而這笑容,轉眼間就僵硬在臉上。他已經能感覺到體內四散衝撞的真氣,越發不受控制,一齊要往心房湧過去。
蘇拙悽然笑了笑,輕輕將衛秀放在地上。這裡遠離人群,不用擔心她會收到傷害。而且曲梅也一定會盡快趕到這裡的,蘇拙對此深信不疑。
他強撐著身體,連點了幾處穴道。可是這個辦法已經再難奏效。蘇拙終究因為不聽周青蓮的良言相勸,吃到了苦頭。他忍不住自嘲地笑笑,自語道:“神醫果然是神醫……”
他抬頭看了看唐墨。出乎他意料的是,唐墨並沒有因為他搶走了自己名義上的妻子而出手。唐墨只是站在那裡,對著蘇拙冷笑。或許他已經看出了蘇拙身中無解劇毒,已是強弩之末。四書生無不心高氣傲,他們絕不會對一個將死之人下手的。
蘇拙又看向廝鬥的人群。洛謙果然不負他所望,手中鋼刀舞出一片爛銀。恍惚間,陣陣寒光,彷彿九天落雪。何達根本不是對手,連連後退。但洛謙一心想要生擒,一時間也難以得手。然而他的手下卻已經略顯頹勢。三十六洞首領本就武功高強,又是亡命之徒,如今再被控制,失去本性,威力何止強了十倍?眾捕快已成待宰之局,間或傳來一聲痛哼,倒下一人。
洛謙耳中聽見同伴的慘呼,自知無法生擒何達。刀光閃過,何達喊聲猶未出口,從左肩至右腹,已經破開一道口子,獻血噴出,五臟六腑流了一地。洛謙顧不得拂去刀上的鮮血,轉身殺進人群。
他刀法精湛,疏忽來去。那三十四人身上雖然穿著厚重的鎧甲,但洛謙總能將刀插進盔甲覆蓋不到的地方。轉眼間,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