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痛,其實路邊一顆石頭也有價值。”我淡淡地說,例如石頭可以鋪路建房子。
“沒有任何價值,一顆小石頭一點價值都沒有。”他壓根對石頭沒興趣,所以直截了當戳個沒價值的紅章。
“對,你接下來一定會說一顆沒價值,鋪一條路也得幾萬幾萬顆石頭才有它該有的小小价值,你這是什麼價值論?你所謂的價值就是照著你的慾望構造而成的,照這樣說下去整個地球用槓桿撐起來,放到你盤子裡你都覺得沒價值。”我真想對這個小子翻白眼,自己想要的都是對的,其餘的都滾遠一點,任性到極點的大少爺。
“對人類而言,所謂的慾望……”
他的長篇大論侃侃而談被我手一蒙就捂住了,我終於忍受不了低聲抱怨,“別扯到全人類去,別扯到玄學哲學生命學罪惡學,還有你的叢林肉食性大塊頭書籍去,你真書呆。”
我鬆開手時他笑了笑,不太在乎辯論的結果,如果再說下去我們只好又拿書亂丟互掐起來,這些東西除了打發時間真的沒什麼實質上的意義。
“你想拖到我那班飛艇起飛嗎?”我望向客廳裡的時鐘,被他耗掉一大堆空餘,有些話題明明自己很不在意還要挑起揪住,讓我不小心習慣就接下。
“從走入客廳到現在你已經看了三次時間,這些東西並不足以讓你忘我到脫不開身。”他將書合上對我說,有些冷淡。
我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蹭蹭他說,“祝我一路順風。”
“一路順風。”他重複我的話,重複得很沒有激情。
“謝謝,再見。”我側頭給他一個臉頰吻,然後揹著我的包包走向門口。
在開門的一瞬間我突然站住,想起什麼地發著呆,如果那件事可以的話……
沒有任何遲疑再次轉身回頭,看到他將書丟開,望著落地窗外的景色深沉地發呆。我踩著軟軟的地毯幾乎是跑回去地又抱住他,他有些無辜地輕聲說:“米露?”
“庫洛洛,你不是一直都想送我東西嗎?”我望著他看的方向,窗外那個城市的繁華遙遠而充滿想象,我這一刻多麼想念我的艾斯米,還有那塊代表守護的紀念碑。
“你把那個給我吧。”我那麼小聲,在他耳邊說悄悄話,像是分享一個共同的秘密那麼小心親密。
“你……想要?”他有幾秒呆住,是真正的呆住。
能讓這個七情六慾少一半的小子這麼驚訝,我該榮幸嗎?
“如果你弄得到,就給我吧,有一天我們回流星街,我種花給你看。”我帶著很久很久以前,這個身體就有的夢想,那麼懷念那麼深情地說。
既然你這一條道已經走得那麼久那麼孤獨,我無法改變名為庫洛洛…魯西魯這個人殘忍的一切,那把那個給我吧,我要把你所有的殘忍任性盡力地拖到光明的地方。
“那個地方,沒有花能存活,米露,你一直這麼天真。”他仰著頭笑得那麼自然的真實,一個自信的笑容,“好,我給你。”
陽光剛剛敲開玻璃的透明走進這個空蕩的客廳裡,我第一次覺得他的笑容好溫暖。
庫洛洛,有一天我們回流星街,我給你編個花圈,這個夢能讓我們走到世界盡頭去。
一隻小熊跟一隻小熊
我走入電梯笑著對電梯小姐說:“麻煩你了,一樓。”
說完靠著電梯牆壁等待關門,天空競技場這個地方在漫畫裡也曾經大篇幅出現,以庫洛洛的年齡來推算我已經忘得一乾二淨的時間,也就是說差不多十年後主角才會出現。
十年,很長的距離,到那時我腦子裡還能剩下多少,關於這個世界那一段類似預言的記憶呢?
我抬頭望著逐漸下降的樓層,心情有說不出的安靜,十年後我跟他會變成怎麼樣,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