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掛在頸上已經殘缺的花環取下一朵清俊的小雛菊,輕別在她耳邊,花與女孩同樣清秀可愛。
“好了,女孩子的眼淚是很珍貴的,痛痛飛走了,飛走了。”我握住他小小的手掌吹了吹。
“不痛。”她硬邦邦吐出一句話。
我溫柔地望著她,“是有家人在醫院裡嗎?”
伸出指尖擦擦她臉頰上的黑漬,然後雙手合什捂著她的手掌,“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孩子。”
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一個護士走過來,我將女孩交給她,“麻煩你。”
要走時一聲怯怯的“姐姐”叫住我,我回頭見小女孩慢慢伸出手,一朵淺紅色的小花躺在手心裡,“給你。”
“謝謝。”我接過,又忘記自己外表才十幾歲,怪不得讓她叫阿姨她會沉默。
“花祭節快樂。”女孩輕聲而快速地說出這一句話,然後拽著護士的手往走廊轉角走去。
護士笑得寵溺,也說了句,“花祭節快樂。”
我呆站幾秒,嘴角不由勾起,將花別到頭髮上,接著雙手合成一個天然的喇叭對著整條醫院走廊的所有人大聲喊了句,“花祭節快樂。”
得到善意的笑聲,有些還躺著的傷患也揮揮手說了句,“花祭節快樂。”
會好起來的,不是嗎?
我轉身往配藥房跑去,努力地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告訴自己每一天都是美好的一天。
然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相信我,孩子。
(番外)花祭這一夜之天氣真好
綠色的艾尾花嬌嫩而纖細,卻有一股扯不斷的韌勁,白皙靈巧的手指將長長的艾尾花莖條瞬間編織成一個複雜的圖案,又轉眼解開各種死結恢復成莖條狀,週而復始,手指關節與關節間的靈活流暢如一支舞蹈。
瑪琪任由自己紫色的頭髮散亂地遮去半邊臉,還有些嬰兒肥的臉暴露了她真實年齡。她坐在花燈光最朦朧的角落裡,背靠著別人家砌的紅磚屋牆上,頭上有從居民屋頂垂下來的一大片艾尾花,她冷冷地看著對面屋頂,十指中不斷變圖案的艾尾花一個花苞都沒被磨落。
這裡跟流星街的味道完全不同,陌生得有點無所適從。而且隨便走來一個人的姿態的都鬆散得讓她覺得不可思議,這種傢伙怎麼還沒死?就算過了這麼多天,天天看這麼多沒一點戒備的傢伙走來走去,還是完全沒有習慣的感覺。
你們怎麼還沒死啊?
“喂,我好像看到團長了。”在瑪琪旁邊,一個轉角的另一面紅磚牆邊也坐著一個人,洗不乾淨的深色長袍子開敞著前胸,露出粗礪的棕色面板,削瘦的臉頰上一雙睡不飽的松懶下垂眼此時正用一種挖人骨掏人髓的冰意看向人來人往的大廣場。
他抱著把黑色鞘殼白色刀柄的武士刀,手指握在刀鞘上用力得失去血色。
“什麼叫好像?”在瑪琪對面,傳來不見情緒的詢問,聲音中有一種沙膩的壓抑感。
瑪琪繼續編織她的圖案,眼神依舊死死地看著對面淺色屋頂,屋頂上爬滿了一種開著金黃色如小鈴鐺形狀的花朵,在暈白的月光下,那些小鈴鐺花被風吹出來的花粉竟然是會發出金色螢光的。
手指無意識抖了一下,都是花,這個地方就沒有一個角落沒種花嗎?這種東西又不能吃,一點用都沒有。
除了一堆沒戒心的羊,還有一堆不能吃的花,無聊,這個鬼地方真讓人不適應。
“就是好像。”咬牙切齒地說著,眼神越來越陰狠,手裡的刀也越抓越緊。
“團長就是團長,還有好像不好像的嗎?你眼力退步了吧。”黑色高領衣服下那雙狹長的眼睛斜斜地瞄過去一眼,有說不出的冷意。
“飛坦,我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