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湖邊回到涼亭坐下,這才不鹹不淡道:“不見。”
所謂隴西郡王,就是河東節度使李克用。
曹希金來到曹仲明身側,面帶憂慮之色:“父親,安王來勢洶洶,明著是說攻打河東,但是河東何其遠矣,魏博卻就在眼前。誰敢保證,攻打河東不是幌子,安王實際上是圖謀我魏博?”
曹仲明揮了揮手,一名身著綢緞,身材曼妙的侍女,就踩著碎步來到涼亭中,屈膝跪坐開始煮茶,他淡淡道:“安王陳兵河畔,是圖謀我魏博,隴西郡王願意來助戰,難道就不是圖謀我魏博?”
曹希金悠然一怔,不過旋即還是道:“父親,魏博跟河東之間,畢竟還隔著一個昭義節度使。李克用要圖謀魏博,只怕不是那麼容易吧?可魏博跟平盧之間,卻是沒什麼阻隔。眼下安王進兵,這是燃眉之急啊!”
曹仲明閉目養神,自有美貌侍女跪伏下來,用細嫩白皙的手,為他捏腿捶肩,“安王進兵,固然是燃眉之急,但若是讓河東軍入境,卻是長遠之憂。無論如何,安王征討河東都有大義名分,有朝廷詔令。這回我魏博,若是讓河東軍入境,與平盧交戰,無論勝負,都會後患無窮。這般引虎驅狼、飲鴆止渴之事,焉能行得?”
這話說的道理通透,但並沒有解決實際問題,曹希金急切道:“那就放任平盧軍入境?”
看了曹希金一眼,曹仲明不滿的冷哼一聲,“放平盧軍入境?你這三十年的飯都白吃了!我魏博自立鎮以來,何方兵馬敢入我魏博?就算是宣宗在世時,神策軍也不敢踏足魏博一步!他李曄算什麼東西,平盧軍又是什麼蝦兵蟹將,憑什麼敢圖謀我魏博?!”
一番話擲地有聲,霸氣側漏,將魏博強藩的風采展露無遺。
聽了這話,曹希金眼前一亮:“那父親的意思是?”
曹仲明神色恢復威嚴平靜,將侍女的溫潤如玉的手放在手裡,細細把玩,猶如在摩擦上等玉器,“魏博的事,向來是魏博自己做主,何時容得朝廷指手畫腳?什麼亂兵,什麼妖患,都無需朝廷過問!朝廷都不能過問,他李曄算什麼東西,也敢來管我魏博的閒事?想要圖謀我魏博,好啊,我倒要看看,他李曄拿什麼來圖謀!”
曹希金神色一震:“兒子現在就去博州主戰!保證不讓平盧那幫蝦兵蟹將,踏入博州一步!”
“這才有點樣子。”曹仲明微微點頭,“你剛才說,安王的使者來了?”
“是。”
“割了他的耳朵,逐出魏博。”
“父親?”
“我就是要讓李曄那黃口小兒知道,讓朝廷和天下人都知道,我魏博強了百年,還會一直強下去!魏博的事,魏博自己做主,任何敢對魏博有不軌心思,任何想要領兵入境的人,都要準備承受魏博的怒火!”曹希金冷哼一聲,靈池真人的修為,忽然爆發出來,涼亭中頓時靈風肆虐,侍女們驚叫摔倒在地。
“父親成就真人境了?恭喜父親!”曹希金大喜,魏博向來勢大,不可僅僅是軍力強橫,修士力量更是龐大,歷任節度使,修為都在練氣高段,“眼下朝廷威嚴喪盡,九州大亂。天下大爭之時,父親成就真人境,魏博必能有一番大作為!”
曹仲明淡淡看了曹希金一眼,收了威壓氣勢,自信從容之態盡顯無餘,“還不快去?”
“是!兒子領命!”
天平軍來助戰的兵馬已經趕到,人數不多不少,四萬之眾,最後一批糧秣,也隨軍運送到達。李曄讓薛威露了個面,當然還是讓他告知天平軍,現在得乖乖歸李曄指揮。
與此同時,橫海節度使的糧秣也盡數運達,運送糧秣的一萬將士,帶來了橫海節度使的指令,要跟隨平盧軍征戰,聊作臂助。對此,李曄當然是來者不拒。
浮橋已經基本修好,就差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