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俊聰自從上回被辛簡說過之後,殷勤獻得不那麼明顯了,大概是害怕適得其反,讓辛簡討厭自己。這傢伙也想通了,既然佟弋不在,自己就佔了天時地利的優勢,只要時間一長,辛簡肯定就會慢慢淡忘對佟弋的感情,有多少感情能經得起時間和空間的消磨?他只要選擇陪在辛簡身邊,先從朋友做起,然後再慢慢攻克他的心房,老話說得好,近水樓臺先得月,上蒼都在幫他啊。
考完期中考試,大家感覺像是扒了層皮似的,沒想到上大學還有期中考試啊,真夠要命的。考完試,大家一起去打牙祭,天氣冷了,正好吃火鍋,涮羊肉。除了他們宿舍的幾個人,還有隔壁宿舍玩得好的,吃火鍋麼,自然要人多才熱鬧。白俊聰又顛顛的跑來了:“加我一個吧,我們宿舍的人全都窮死了,只等著下個月的糧餉了。”
李程斜睨他:“來可以,自己掏份子錢,白吃白喝沒有。”
白俊聰點頭:“當然、當然,肯定不白吃白喝。”
於是一群十來個人上館子涮羊肉,辛簡還在適應北方的氣候,秋季太乾燥,他一個沒注意,上火了,嘴巴里潰瘍了,長了仨泡,痛苦得要死。但是聚餐不能不去,就算是羊肉熱氣,那也必須要吃啊。
眾口難調,大家點了鴛鴦鍋,清湯清亮,麻辣湯紅亮,有來自湖川的傢伙尚嫌不夠味兒,叫服務員又往紅湯里加了不少辣子。辛簡看著,一筷子也沒敢往麻辣鍋裡伸,只敢往清湯撈菜。
剛開始大家秩序還不錯,雖然搶著吃,但好歹吃辣的就吃辣的,不吃辣的就不吃辣的,結果李程這壞東西嫌辣的太辣,不辣的不過癮,就將菜燙熟了然後到清湯裡去涮一遍,這下好了,兩鍋湯都變成了麻辣湯。
辛簡拍了他一下:“李程你個王八蛋,一粒耗子屎打壞一鍋湯,老子還在潰瘍,你想疼死老子啊。”
李程厚顏無恥:“不要緊,以毒攻毒,好得更快!”
辛簡跟大傢伙熟了,說話比以前上中學的時候更沒有下限,因為有人在無限重新整理下限,倒也相處得和樂融融。
羅雲生體貼地給辛簡倒了一杯熱水:“辛簡,用開水涮一下吧。”
白俊聰說:“要不叫人再給咱們換一下湯吧?”
辛簡擺擺手:“算了,以毒攻毒吧,吃完再說。”說完破罐子破摔,乾脆往麻辣鍋裡去撈肉吃,肉丸子一進嘴,立馬眼淚汪汪的,一邊倒吸涼氣一邊嚼著,還哼哼,“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唱得調不成調,曲不成曲。
大家都哈哈笑,豎起拇指:“真英雄,再來一個!”
服務員又將羊肉片送了上來,大家一窩蜂伸出筷子:“哇哦,肉啊!”
十□□歲的少年人,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無肉不歡,學校食堂的肉類少得可憐,好不容易有機會打牙祭,大家拼命吃肉,好像花的不是自己的錢似的。結果一頓飯下來,光羊肉就吃了十份,肥牛吃了五份。一結賬,花了六七百塊,均攤到人頭上,每人七十,大家直呼過癮,也有心疼錢包的:“一頓飯就吃了三四天的伙食費,接下來要勒緊褲腰帶等月初了。”
一群喝得歪歪扭扭的人回學校,辛簡拉住李程,問他去哪兒可以錄音,李程看著他,打著飽嗝兒說:“你想錄歌?”
辛簡點頭:“嗯。”
李程說:“我認識個哥們,開了個工作室,我去幫你問問。不過我說兄弟,就你這五音不全的情況,還錄啥歌啊,你真是有錢任性啊。”
辛簡挑眉:“爺有錢,爺高興!”
李程拍拍他的肩:“行吧,回頭要錄好了,請我吃個飯就成,還要涮羊肉。”
辛簡說:“學一的雞腿!”
“小氣!”李程伸手推他的腦袋。
辛簡嘿嘿笑:“不要雞腿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