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暑意炎熱,我卻渾身冰涼,腳下一軟,踉蹌欲倒。
?
“丫頭,你身子怎地這般虛弱?”無顏抱住我,緊張。
我咬著牙,眸色一寒,開口時,一字一頓,音冷無溫:“無顏,大亂晉國,必要時,連楚同謀,或盟或敵,一定要破了這西夏屏障。”除了用這個來轉移晉穆和夏惠的視線外,我再想不起任何解決眼前危機的方法。
“只要你能活命,”無顏定聲,嘆口氣,在我耳畔柔聲勸慰,“你放心,其他一切我自有計較。我說過,這世上能夠殺我之人還未生出來。你是我的軟肋,但也是晉穆的軟肋,如今你不在我身旁而在晉穆身旁,倒是他該多擔心一點。”
我無言,雙手緊緊環住他,身子抖得厲害。“如今解藥得手了,那你是不是還要我嫁給他?”我輕聲問。
繞在腰間的胳膊倏然緊縮,勒得我疼痛難忍,禁不住低低一哼。我抬眸看他,口中卻仍問道:“是不是?是不是?”
無顏低頭吻住我的唇,眸色迷恍憂傷:“國書已下,除非他毀約不娶。而且……你既和他一起出現在我眼前,不就是已答應了他,又何苦再來問我?”
我在懷中輕輕一笑,忽而使勁將他推開,言道:“你既說我被迫嫁娶之事與他無關,那麼我欠他的,依然還在。我本答應過他一年之內不會私下見你,如今卻是失諾了,”我緩緩說著,抬眸望住無顏的眼睛,瞧見他眸間一閃而過的慌亂後,我又笑,伸手按住他欲張啟的唇,繼續道,“我求他推遲了婚期,一年。這一年我不會離開他,我會在他身旁陪著他、全力幫助他,剛才與你所說大亂晉國是因我是齊國的公主、我是你的夷光。而這一年,我卻絕不能再負他,我也自知別無長處與晉穆,唯有幫他儘早奪得晉國王位。天下從無白髮國母,他若繼位定然不能娶我。一年,或許不到一年,他為君王之時,即是我離他之日。”
無顏看著我,沉默。
我移開手指,彎唇淺笑,望著他,目光堅定:“縱是如此,這一年,夷光的心和身絕不許二人,天上地下,夷光唯認無顏一人夫君。”
暗沉已久的鳳眸終於生輝炯然,無顏面容一動,攬我入懷,垂眸盯住我,低嘆:“丫頭,我的丫頭。”
我靜靜微笑,問他:“眼前丫頭是你一手調教出來的,不管恩仇,情義在心是二哥從小教的。我給你情,就必然不能負他義,對不對?”
我說話時,他俯下臉龐,炙熱的唇自額角落下,吻著我的眉眼,吻著我的臉頰,吮吸去我忍不住終是落下的淚水,直至停留在我的嘴角,輾轉研磨。
氣息交纏,濃郁的琥珀香縈繞滿鼻,香氣沉落肺腑的剎那,胸中彷彿流淌起縷縷暖流,掠過破碎不堪的心時,好似帶著撫平治癒那些血跡淋漓傷口的神奇力量,讓我漸漸忘記疼痛。他吻得溫柔深入,手掌抵在我的後腦,揉撫纏綿。我閉上了眼睛,幾番痛不欲生的辛苦後終覺一絲甜蜜,於是甘願就此沉淪其中。
許久……
他惡意地咬了一下我的舌尖,我睜眸,臉紅若燒,看著他,輕輕喘息著,目光迷離。
“一年後,我一定接你回來。相信我,等我,愛我。”他輕聲叮嚀,眸光專注深情,緊緊鎖住了我的全部心神。我微微發愣時,他又狠狠吻了過來。這一次不復溫柔,唇舌相觸狂野熱情,訴盡了思念的痛苦和相望的無奈。
我突然想起一事,忙用力推開他,自袖中取出一個琉璃瓶子小心地放入他的懷中:“你之前總是陪我吃那雪蓮藥丸,體內寒毒積累必深,這是解藥,記得服用。”
無顏握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額角抵住我的鬢髮,鳳眸微斂,低低言道:“一年,那麼長……若非齊國唯剩下了無翌,若非我答應了父王保齊太平,我真想帶你遠走天涯,哪怕追殺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