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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部分

不過,除了當紅的言官,其他的人,拿到手的“冰敬”、“炭敬”,其實相當有限。為維持必要的排場,言官們借債度日是普遍現象。如果這一年中沒有外放一兩次“學差”,到了年底,如何還債,便是最叫人頭大的問題。

而現在,離年關也不太遠了。

關貝勒“為恩覆在京員吏原俸事”的摺子一上,言官們不由打心底哀嘆了一聲:好人吶!

關卓凡的這個摺子,於翰詹科道們,是真正的“德政”,言官們不但“久旱逢甘露”;而且,這不是一錘子買賣,這是一張長期飯票!

翰詹科道對關卓凡的心態是複雜的,原先普遍認為他“打壓言路”,但自從張之洞授了福建船政大臣,這個觀點開始改變。不少人認為關某人雖然不無霸道,但確實任人唯賢,對言路並沒有什麼歧視。言路本身和關卓凡並沒有真正利害衝突,部分言官被人當槍使,推到前邊和關某人作對,累及整個言路,划不來。

這次鐵路的事情,不少事不關己的言官秉持的就是這樣一種態度。“京滬線”沒有行經的省份,省籍言官就不大肯說話;就算“京滬線”行經的省份,如果自己的老家離線路較遠,固然不能不敷衍本省同鄉,但也並不如何起勁。

關卓凡上折的訊息傳出後,翰詹科道對關某人的觀感有了徹底的變化:真正是體貼下情的好領導!主政者行此“德政”,不支援他還能支援誰呢?

言官們手忙腳亂了一番之後,達成了以下的默契:

一,“恢復原俸”這件天大的好事,無論如何不能攪黃了!

二,鐵路的事兒,各省說各話,不再聯署。

三,攻訐鐵路的摺子,注意措辭,只言鐵路之害,行文之中,絕不可涉及關某人。

大夥兒心照不宣:不聯署上折,就形不成足夠的聲勢,則對鐵路的攻訐威力大減;各說各話,有的人就不肯說硬話,甚至不說話了也不定。可是,鐵路是人家的事情,加薪是自己的事情,這個,孰輕孰重啊?

一個個的心思,正跟火炭似的,一盆冷水兜頭澆了下來:閻敬銘放出話來——戶部沒錢!

言官們登時如墜冰窖中,檯面上不好說什麼,私下底群情激憤:怎麼會沒錢?也不打大仗了,又辦了那麼多洋務,多了那麼些的生髮!再者說了,如果沒錢,“奉恩基金”的錢打哪來的?

有人冷冷地說:“奉恩基金”的錢,是人家關貝勒自個兒想法子找來的,可不是戶部掏的銀子。

有人猶豫著說:京官的俸祿,呃,我是說,加回來的這部分,能不能也走“奉恩基金”的路子啊?

有人嗤之以鼻:老兄太異想天開了吧?“奉恩基金”的錢,是洋務上面湊出來的——嗯,請問鐵路算不算洋務啊?

有人嘟囔著說:唉,攻什麼洋務啊鐵路啊,把自己的手腳都綁死了!

最後只好同聲大罵:閻老西兒他媽的太摳了!

正在悲憤不已,一個訊息從軍機處傳了出來:第二天上頭“叫起”裡邊,有閻敬銘的一“起”;而且,帶班的御前大臣臨時換了人,由醇王改成了關貝勒。

呦,這明擺著是關貝勒要和兩宮皇太后一塊兒,“勸逼”閻敬銘“就範”嘛!

大夥兒希望重燃:閻敬銘再倔,也架不住“上頭”這麼“用勁兒”吧?

但也有人認為,閻敬銘的狗熊脾氣,一旦真正發作起來,“上頭”也未必勸得服他;逼得急了,大不了“掛冠求去”——這種事,閻丹初乾的出來!

有人說:好啊,他不幹戶部尚書,自然有人來幹!換個聽話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