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自然是要的。
*(未完待續。)
第七十章 涵虛之時,望蟾之日
關卓凡拉開“黃金馬車”的門,面帶微笑,伸出手去。
慈禧微微猶豫了一下,但隨即伸手,搭住了關卓凡的胳膊,低頭彎腰,踩住腳踏,走下車來。
當著眾人,做這個動作,不是第一次。可是,那是在天津,是在官港行宮,而這兒,是北京。
本來,這個動作,即便是在方家園和柳條衚衕,都是做不得的——皇宮御苑就更加不消說了。但慈禧一轉念:此時此地,這個頤和園,裡裡外外都是“自己的人”,和官港行宮又有什麼區別?
不然他也不能伸手來接我啊。
此念一起,心頭大熱,手便自然而然地伸了出去。
慈禧下車企定之後,關卓凡才和李蓮英“換手”,御姐的手,才從情郎的胳膊,轉到了小李子的胳膊。
陽光燦爛,清風拂面,滿目碧波,慈禧輕輕吸了口氣,微覺暈眩。
十七孔橋坡度甚緩,拾步而上,毫不費力。
橋面寬闊,就算兩架車子並行,也綽綽有餘。
關卓凡在前面引路,一邊走,一邊笑著說:“北京有句老話,不曉得太后聽過沒有?叫做‘盧溝橋的獅子——數不清!’可是,這座十七孔橋,兩邊兒欄杆上的石獅子,一共有五百四十四隻——比盧溝橋的獅子,還多了四十三隻!”
“喲!”
慈禧輕輕驚歎了一聲,這才留意:果然,石雕欄杆的每一根望柱上面,都蹲著一隻石獅子,大小不同,形態生動,各異其趣。
心中油然而生得意之情:這在全中國,算是“獨一份”了吧?
心中略略計算,說道:“如此說來,盧溝橋的獅子。攏共是五百零一隻?”
關卓凡說道:“是。”
他想,俺穿過來的時候,盧溝橋的石獅子確是五百零一隻,十九世紀六十年代中期。到底有多少隻可就不曉得了,也許多幾隻也說不定?不管他,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十七孔橋的石獅子。必須比盧溝橋的多——這是“政治需要”。想來,也不會有人跑到盧溝橋,一隻只數過去,硬要較這個真兒,嘿嘿。
行至橋中央,南望,北顧,皆是煙波浩渺,萬頃一碧。挾帶著水汽的風吹過,隱隱然有凌虛之感。此時此地,方知以“虹”喻“橋”,真正貼切不過!
如此氣象,就是圓明園也是沒有的!慈禧心懷大暢,心想先不說“蓬萊島”上風光如何,單單這一座長橋,已足慰生平!
情郎的這個差使,辦得真是漂亮!
慈禧從未到過清漪園,她想象中的清漪園,華屋早成丘墟。一片斷瓦殘垣,“荒草蔓長、亂石傾圮”,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廢園。亭臺樓閣,殿闥橋榭。哪些蕩為寒煙,哪些尚存規模,全然沒有概念。
因此,自然而然,見到頤和園“總圖”的第一眼起,就把上面的鴻圖華構。盡數當成了情郎私人的手筆,當然,也包括了這座十七孔橋。
御姐這個美麗的誤會,關卓凡自然是順水推舟,居之不疑。
十七孔橋連通的小島,為“蓬萊三島”之“蓬萊島”,即後世之“南湖島”,島上最主要的建築,是島北端的“涵虛樓”。
此樓後世名“涵虛堂”,只有一層,但在乾隆朝清漪園時代,它卻有三層,叫做“望蟾閣”。顧名思義,此閣乃夏秋賞月之佳絕去處。“望蟾閣”是在嘉慶朝由三層變成了一層,名字也改成了“涵虛堂”。
關卓凡想,這由高而低,由“望蟾”而“涵虛”,已經從一個側面,顯示出帝國的國力和心氣的消長變化了。
唉,感慨。
在關卓凡手上,“涵虛堂”又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