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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醇郡王命,緝拿亂賊,是好朋友的,扔下刀,不傷你們性命!”關卓凡見已經掌控了局面,才出聲叫道。還活著的幾十名侍衛如蒙大赦,丟下刀,高舉雙手跪在地上,算是撿回了一條性命,剩下幾個兀自不肯投降、揮刀狠斗的,轉瞬之間,便已被騎兵亂刀砍翻,屍橫馬下。
這一場忽如其來的戰鬥,連一句場面話都沒有交代,便猝然而起,戛然而止,沒有一絲一毫的拖泥帶水,前後算起來,只不過盞茶時分。肅順和杜翰在騎兵長刀所指之下,固然是面如土色,另一邊的幾個王爺和一眾王府護衛,也是看得目瞪口呆,翹舌難下——原來仗是可以這麼打的!相形之下,方才兩撥侍衛之間的那一場打鬥,簡直就變作了小孩子過家家。
就這麼面面相覷了好一會,才算是回過神來,便有十幾名護衛衝上前去,將騎兵環繞之中的肅順和杜翰,五花大綁。
“肅順,還敢抗旨麼?”醇王冷笑著問,展開了手中的諭旨。
杜翰已經垂頭喪氣的跪在地上,身材壯實的肅順卻仍掙扎著不肯跪。醇王府的護衛領班拔出佩刀,說一聲:“肅中堂,得罪!”用刀背在肅順膝彎處狠狠一擊,肅順只覺痛徹心扉,雙腿一軟,終於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被幾個護衛掀住腦袋按在地上接旨。
“奉旨:肅順矯詔竊政,包藏禍心,著即革職拿問!”
匆匆唸完了這道只有一句話的諭旨,醇王在關卓凡的肩膀上,用力一握,表達嘉賞的意思,跟著便照按原來商定好的辦法,將肅順交給睿親王看管,明天再解送回京,又派了護衛,將肅順行館中的所有人等,連同他那兩個小妾,就地羈押,等梓宮啟程之後,再行處置。
至於梓宮和那裡的正黃旗侍衛,則由惇王前去接手,這是頭等大事,一絲也馬虎不得。而醇王自己,是要坐鎮步軍統領衙門,以防再出什麼意外。待到天一亮,就要召集密雲城內的官員,宣示諭旨,告知肅順就擒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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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雲打得地動山搖,京城裡卻一絲風聲也沒有收到。
第二天一大早,載垣端華幾個人,就已經到了設於隆宗門的軍機處,開始處理公事。他們倆連同穆蔭、匡源、焦佑瀛,都是第一撥回京的人,在這裡上值,已經有好幾天了。昨天夜裡皇上和兩位太后回了宮,今天也許會叫軍機,因此都到得早些。
“老鄭,還是京裡好啊。”載垣一邊感慨地對端華說,一邊透過窗欞,看著乾清宮那高聳的飛簷,“紫禁城裡的氣象,熱河的行宮是怎麼也比不上了。”
話音才落,卻看見幾個人從隆宗門轉了進來,由個太監陪著,朝裡面的養心殿走去。當先的一人,翎頂輝煌,不是恭王是誰?
“出妖蛾子了!”載垣失聲而呼,端華幾個聽見,連忙都湊過來看。
“恭老六要進內廷?”幾個人面面相覷,隨即都反應過來,由載垣帶著,出了軍機處,一聲招呼,叫住了恭王。
“六叔,”載垣低著一輩,抱拳作禮,稱呼得很客氣,“你這是往哪去啊?”
“我奉特旨,帶這幾位進去見見太后。”恭王指了指身後的幾個人,皮笑肉不笑地說。
載垣這才看見,跟著恭王的,是賈楨,桂良,周祖培,文祥這幾個人。賈楨是武英殿大學士,桂良是文華殿大學士,周祖培是體仁閣大學士,從禮制上來說,這就是朝廷的三位宰相,位齒俱尊。再加上一個和碩親王,一個軍機大臣文祥,這是要做什麼?
載垣心裡嘀咕,見三位白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