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個活計,第三師的洋兵們,不論黑白,都很有興趣。兩個黑人團的積極性尤其為高。他們點火的時候,黑臉上流光溢彩,好像在過一個什麼重大的節日。
關卓凡想:報應不爽。真是應了那句話: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一個南方婦女回憶道:“放眼四望,烈焰照亮了天際……我可以在陽臺上看到兩三英里遠的地方。當北方佬過來的時候,這些可怕的光亮,會告訴我,他們什麼時候走到這條路上的哪一戶鄰居家。”
特別軍需隊跟在大部隊的後面,接收所有南下北軍派不上直接用場的“戰利品”。
威利。希爾蒐羅了一堆大大小小的商人,加上從軍需部門抽調出來的人員,還有數量龐大的解放黑奴,共同組成了這支特別的隊伍。
西部戰區有話在先,特別軍需隊接收的所有戰利品不得在本地消化,必須全數運往北方和海外銷售。還有,參加特別軍需工作的商人,不可以和本地居民及北軍士兵從事任何與特別軍需無關的交易,違者軍法論處。
戰利品的數量極其驚人。由於南下大軍大部分時間不在鐵路線附近活動,把這些戰利品運抵鐵路線是一個很大的挑戰。這方面,成本低廉、數量巨大的解放黑奴提供了充足的運力。
得到解放的黑奴自然就跟在北軍的後面。北軍雖然解放了黑奴,但其實對他們並不友好。北方白人中也有大量的種族主義者,看見成群結隊的黑人就來氣。其中就包括西部戰區的聯席總司令威廉。謝爾曼。
上行下效。謝爾曼手下有一個叫傑弗遜。戴維斯的將領——對,和邦聯的總統先生同名。這個傢伙兇暴成性,曾經因為和一個同僚發生口角而把對方打死。戴維斯既是聯邦的堅定支持者,又是奴隸制的擁護者。他對後面跟著的這幫子黑人討厭至極。
有一次,戴維斯部到達愛本尼克河,部隊過河之後,戴維斯下令拆掉浮橋,把後面的解放黑奴留在對岸。尾隨的南軍騎兵一直不敢動手,現在終於開火了——衝著解放黑奴。有的人被打死,有的人淹死在河裡,剩下的重新淪為奴隸。
更不用說在“徵集糧草”過程中北軍士兵對黑人婦女的性侵犯了。
但黑人們無怨無尤。得到自由的狂喜和確保自由的慾望壓到了一切。他們繼續自發跟在北軍的後面,人數愈來愈多,成為南下北軍的一條巨大的“黑尾巴”。
跟在戴維斯部後面的黑人就是如此,少數遊過愛本尼克河的黑奴,繼續跟著北軍。一個老人說:“感謝上帝,我們逃脫了……我們一路上遇到不少麻煩,但託上帝的福,最終一切都會好的。”
對於解放黑奴們來說,為了自由,為了和給予自己自由的人呆在一起,為了確保自由不會得而復失,生命尚且可以不顧;只要有飯吃,是完全樂意無償為聯邦軍隊工作的。
而上了火車,走的就是軍需的路線,不花自己一分錢。因此,“特別軍需”相對於其運量而言,運輸成本異常低廉,加上“製造成本”為零,關卓凡不能不反覆提醒威利。希爾,“特別軍需品”售價不可過低,以防過分衝擊國內國際市場,造成不良影響。
威利。希爾唯唯諾諾。
特別軍需品的種類五花八門,稱得上包羅永珍。正常情況下,考慮到運輸、分揀、再包裝的成本,許多確實是沒必要“上車的”,但因為這種特殊的成本狀況,威利。希爾幾乎把接收到的所有“特別軍需品”都搬上了火車。
關卓凡親眼看到,威利。希爾指示手下的人:不許丟掉那瓶果醬!——那是一瓶吃得只剩下一小半的草莓醬。
關卓凡很想發表點什麼意見,但終於忍住了。只是在心中祈禱,將來買到這瓶果醬的不要是自己。
北軍的這次進軍令南軍大惑不解,不曉得北軍到底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