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自己也是“跪迎”的物件之一,一顆心亦難免怦怦直跳。
權力金字塔最頂端的風景真好啊,怪不得古往今來,無數豪傑之士,斬頭瀝血,打生打死,只為屁股能夠沾一沾上面那張四邊不靠的寶座的一點邊兒。
當然,“跪迎”的親貴大臣之中,少了兩位重要人物:惇親王奕誴和軍機大臣寶洌А�
相關的儀式舉行完了,聖母皇太后即駐蹕南苑行宮,明兒一早再行入城。恭王以下,少數親貴大臣行宮隨侍,其餘文武官員,回城上班去也。
到了晚上,恭王和關卓凡兩個,終於有了單獨敘話的機會。
恭王拉著關卓凡的手,用極懇切的聲音說道:“逸軒,總算把你給盼回來了!唉,你不在家,家裡邊兒,接二連三地出了這麼些糟心的事兒,我這個看家的,真正是慚愧!真正是慚愧!”
關卓凡的聲音也極懇切:“六爺,可不能這麼說!重案告破,賊子就擒,巨憨束手,這不都是六爺主持之力?不是六爺當這個家,還不曉得鬧出多大的亂子呢!”
恭王眼中波光一閃,隨即隱去,搖了搖頭,微微苦笑說道:“未老先衰,不中用了,不中用了!”
關卓凡的手,用力握了一握,說道:“六爺,你是咱們的頂樑柱,定海神針!可不好說這種喪氣話!”
恭王說道:“心感!可是,這不是什麼喪氣話,事實如此!且也沒有什麼可喪氣的——江山代有才人出,長江後浪推前浪,逸軒,這副萬斤掌國重擔,該你挑起來了——好在,你也挑得起來!”
“六爺!……”
恭王搖搖頭,止住關卓凡的話頭,說道:“你放心,該我敲邊鼓的,我一定盡力!這個,拾遺補缺、搖旗吶喊的功夫,我大約還有一點兒,你只索放手去做就好了!”
“六爺!我,唉……”
“逸軒,有個事兒,我可要說一說你了,這也是你六嫂的意思——她說了,都是自己兄弟,怎麼逸軒見了你,還叫什麼‘六爺’?這,不是存心讓她這個當嫂子的尷尬嘛!”
“這——‘存心’二字,可萬萬當不起!不過……六嫂教訓的是!六……哥!”
恭王呵呵大笑:“這就對了!”
二人座了下來。
“逸軒,有一個事兒,現在說,唐突的很;可現在不說,大約就沒有機會說了——所以,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請六……哥見示。”
“是寶佩蘅的事兒。”
恭王頓了一頓,見關卓凡面帶微笑,便繼續說了下去:“寶佩蘅荒唐,無可辨之處!可是,逸軒,我和他相交多年,他也為國家做過不少事情,我不能不給他求這個情!”
說罷,站起身來,一揖到地。
關卓凡大吃一驚,趕忙也站了起來,長揖還禮,口中說道:“六哥!這是怎麼說?我怎麼當得起?”
*(未完待續)
第一八二章 漫天飛雪,宮深如海
恭王直起身來,正色說道:“你當得起!我這一揖,不僅是為寶佩蘅,也是為朝廷、為社稷、為國家!”
這帽子戴的,嘿嘿。
“寶佩蘅不能再居樞府——這不必說。不過,逸軒,別的差使,能不能替他留一樁半樁?他的年紀還不太大,還能夠為國家出力!”
“六哥眷眷之情,真是令人動容!唉,六哥既然吩咐下來了,我還能有什麼可說的?照我看,除為搪塞悠悠之口,寶佩蘅不能不暫時退出軍機,他身上別的差使,竟可以一樁也不動的!”
恭王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