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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部分

蘇州人,那誰都不會再為難於他。卻不知道他剛才又說了什麼,惹得千總大人忽然發怒。

“stupid!”那舉人一副“說你又怎麼樣,難道你能聽懂?”的架勢。

“you_stupid!”關卓凡也回敬了一句。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忽然誰都不說話了。

小棠春見兩人僵在那裡,生怕關卓凡忽然發起怒來,連忙上前,強笑著說:“大人,先生,你們這是說的什麼呀,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呢?”

那舉人說的是“愚蠢”這個詞。關卓凡幾乎就要問出“你是什麼時候穿過來的”這句話了,被小棠春這一打岔,才啞然失笑,知道自己鑽了牛角尖:京城這麼大,能說英語的,自然不止自己一個。腦子裡轉著念頭,問道:“先生貴姓?住在哪裡?”

那舉人卻被關卓凡嚇了一大跳,一個朝廷武官,張口就是洋文,這樣的事,哪裡聽說過?心中驚疑不定,不覺便收起了那份倨傲,老老實實回答道:“我姓利,利國利民的利,叫做利賓,在右安門的法源寺裡借宿。”

關卓凡點點頭,暗暗記下了,說:“原來是利先生,您請回吧。方才是誤會了,我這幾位兄弟有唐突的地方,請不要見怪。”又轉頭對小棠春說:“棠春姑娘,你也回去吧,下回有空,再來聽你的小曲兒。”

一場風波鬧下來,曲子也沒聽成,幾個哨長都頗覺遺憾。等到那個姓利的舉人和小棠春都走了,額世齊舔舔嘴唇,色迷迷地對張勇笑道:“這個小棠春,聽說還是個雛兒,你那麼喜歡她,何不花上一筆銀子,把她給梳籠了?”

梳籠,就是開苞的意思。張勇笑道:“我沒那份閒錢!再說,人家是清倌人,也得人家願意,打死我也不信她能看上咱這些老粗。我瞧啊,她對那個破舉子倒似有幾分意思,鄉里鄉親嘛。”

“嘁!”額世保不屑地一笑,“什麼清倌人,兩口合春酒一灌,任她貞女節婦,也得變成**!”

“你說的那都是沒影的事兒!”張勇根本不信,“什麼合春酒,都是那些吃飽了沒事做,整天想婆娘的人瞎編出來的。”

“怎麼是瞎編,”額世保較上了勁,很認真地說,“城東馮德堂的少掌櫃,手裡就有這個方子,二十兩銀子還得是熟客,才能給一小瓶。”

就這麼聊著這些風月場上的無稽之事,把殘酒吃完,幾個哨長把關卓凡送回了家,返營去了。

關卓凡進了門,才知道圖伯和白氏都還沒有睡下,圖伯手裡捏著幾張紙,說是正在和大奶奶一起清點東西。

“喲,哪來的這麼多好東西?”關卓凡走進正廳,果然見擺了一地,白氏正搬來搬去的清點著。見他回來,白氏直起身子笑道:“你走沒多久,就陸陸續續有人送來的,都說是你南營的兄弟,給你關千總的賀禮。喏,禮單在這兒,你要不要過一過?”

關卓凡微微搖頭——若論會做官,人家可是比自己強上太多,自己還需努力才行啊。

第九章 一壺濁酒春意濃

回到家裡,卻看見白氏坐在廳裡,正和一個婦人說著話。再走近些,才看清這婦人竟是二哥卓仁的媳婦,他的“二嫂”。上次來時,這婦人那副盛氣凌人的模樣讓關卓凡記憶猶深,難道今天又跑來向白氏羅唣?

關卓凡雙眉一豎,大踏步走進廳來,正要發作,卻見兩個女人臉上都是和顏悅色,並沒有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楞了一愣,不知她們是怎麼一回事,用詢問的目光看著白氏。二嫂見了他,趕忙站起來,笑道:“他兄弟,你回來啦。”

白氏也微笑著說:“卓凡,你二嫂帶了幾樣好菜,還有兩瓶酒,特地來……來……”下面的話,似是甚難啟齒,躊躇著不知該怎麼說。

“嗐,就是來給大嫂賠個不是。”二嫂的臉微微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