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用什麼方式讓慈禧知道這件事?第二,知道後如何才能叫她無法輕輕放過,而是不得不下狠心去了這個在她面前得寵的奴才?
在關卓凡來說,除掉安德海有一石二鳥的好處。一層是安德海已經成了死對頭,非去之而後快,而且要一擊必中,絕不能讓他有反噬的機會,更不能讓他說出什麼“第二個肅順”這樣的話來。至於另一層……
另二層,則是藉著這個機會,既去掉隔在自己跟慈禧中間的這個障礙,也去掉慈禧的這個“耳目”。
把安德海比作慈禧的耳目,不是虛言。深宮女主,小時候只不過是大家閨秀,並不曾像真正的皇帝一樣,從小就在嚴厲的監督之下,系統學習經史子集和為政之道。在慈禧而言,她辦理政務的知識,一是來自於看摺子,二是來自於朝堂之上跟大臣們有限的交流,而私底下,對於宮裡宮外的訊息,則多半要靠這個小安子替她打探。
可見安德海的討厭——若是沒有了他,自己說什麼就是什麼,那該有多好呢?
話雖如此,不過若是從自己這一方,對安德海有所攻訐,以慈禧的聰明,說不定便會猜到自己是在挾嫌報復。而若是有了這樣的印象,慈禧是不是肯對安德海下重手。就會變成大有疑問的事情。
然而關卓凡的這份擔心。很快便成為多餘——他萬萬沒有想到。射向安德海的第一支箭,竟是從恭王陣營之中發出的。
當初關卓凡獲咎,丟掉了帝師名分,這個訊息傳到內務府,讓做著內務府廣儲司總辦郎中的文錫,大吃一驚。
難道小安子真有這樣的威力?文錫驚疑不定地想道。明山對他所說的一段話,被他當做笑話來看,狠狠地告誡了明山一番。現在這樣的局面,可真是始料未及。
及至現在上諭一下,關貝子堂而皇之的重回上書房,見得簾眷不衰,地位固若磐石。文錫非但沒有鬆一口氣,反而心下著忙,愈發慌張起來。
慌張的原因,仍是明山當初跟自己說的這一番話。若是將來上頭追查下來,把這件事扯出來,那該如何是好?自己無緣無故地捲進去。是再也說不清楚的一件事,萬一關貝子下狠手。且不說仕途前程,就連身家性命能不能保住,也未可知。
這一下真的怕了,把那個明山恨到了骨子裡去。思前想後了半晌,只得上了轎子,到寶洌Ц�錮窗莘謾5燃�獎︿',不敢有所隱瞞,把前因後果和明山的一席話,一五一十地交待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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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爺,”等到文錫給恭王行過禮,寶洌�檔潰�壩姓餉匆患�露��塹們肽�氖靜豢傘!�
說罷,示意文錫,讓他把事情,又原原本本地給恭王報告了一遍。
恭王聽了,亦有匪夷所思之感,同時也總算把關卓凡的這一番起跌,背後的原因弄清楚了。
“小安子的本事,越來越大了。”恭王把玩著手裡的一對老紅瑪瑙獅子球,若有所思地說,“就為了園子的事兒?”
“回王爺的話,雖說都是園子,分量卻大不相同。”文錫陪著笑說道,“若是修圓明園,那花的銀子可就海了去了。這裡頭的好處太大,也難怪小安子要動心思。”
“好處太大,他動的心思,卻也不小,居然還想著聯絡我這條線上的人。”恭王不置可否的搖搖頭,看著寶洌В�芭遛浚�閽趺純矗俊�
“終歸是要聽六爺的意旨,若論我的一點小見識麼……”寶洌г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