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玉兒進來,吩咐她將盥洗室的浴缸放滿水。
關卓凡奉命唯謹,乖乖兒把自個兒泡了進去。
身子慢慢浸入溫暖的水中,每一根神經末梢都生出了輕微的酥麻,關卓凡通體舒爽,忍不住輕輕地呻吟起來。
水汽氤氳,那種不真實的感覺,揮之不去。
昨兒晚上——不,是今兒早上了——關卓凡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決定“謹遵懿旨”:管他媽的什麼僭越不僭越,就讓我任性這一回!
這種“不作死就不會死,作死也未必會死”的感覺,穿越之後,只有如意洲花海懿貴妃帳幕裡的那一次,可以比擬。
關卓凡判斷,御姐的“邀請”,是真心實意的。其中,雖未必沒有試探什麼的企圖,但她想試探的,大約不是關卓凡有沒有僭越之心,而是——看一看他們兩人之間,彼此的信任,到底能到一個什麼程度?
上床之後,慈禧警告他:趕快睡覺,什麼“其他的事情”也不許做,不然,立馬就趕他出去。
關卓凡遵旨,幾乎是頭一沾枕,便跌入黑甜鄉中。他睡前最後的記憶,似乎是隱約聽到了自己的鼾聲。
長期的軍旅生涯,關卓凡養成了迅速入眠的本事,但入睡如此之快,大約也是這幾年來的頭一回。
而且,一覺無夢。
御姐什麼時候起的床,他不知道;看御姐的形容,應該是已經梳洗過了,就是說,玉兒是進來伺候過的——主僕二人很折騰了一輪,他也不知道。
呃,還有,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呢?
醒來之後,他居然忘記了看錶,這也是幾乎前所未有的。
這是怎麼回事呢?
難道,睡在她的身邊,竟然可以如此安心,甚至——忘我?
這……不科學啊!
而且——
關卓凡身子向下出溜,把頭也沒入了水中。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鑽出水面,雙手捋了一把頭臉上的水,長長地吐了口氣。
水汽依然氤氳,但他已目光炯炯。
跨出浴缸,揩淨了身子,穿上衣服——內衣、襯衣、長褲,只除了上衣。行宮這兒,沒有合適關卓凡穿的浴袍、睡衣之類,他總不能裸著身子,或者只圍一條浴巾,就大搖大擺地走出去了——似乎對聖母皇太后不大尊重呀。
需要的話,再脫唄,俺倒是不嫌麻煩。
洗漱完畢,關卓凡精神抖擻地走進內臥,一進門,愣住了——咦,聖母皇太后不在。
在套房的外間——“會客室”嗎?
關卓凡探出頭去,覷了一覷——也沒有人。
御姐跑哪兒去了呢?
正在“咦”著,有人敲門。
推門而進的是玉兒,看見探頭探腦的關卓凡,小丫頭臉兒先紅了,福了一福,說道:“該傳午膳了,太后在‘藍廳’等著貝勒爺呢!”
午膳?
關卓凡一愕,這才想起來看錶——竟然已經是未初一刻了!
他嚇了一跳,“喲”了一聲,趕忙說道:“你去回太后,說我即刻就到!”
玉兒抿嘴一笑,退出去了。
我靠,這一覺,不知時日過啊。
他快手快腳,穿戴齊整,對著鏡子,略略整理一下,便急步往“藍廳”而去。
進了“藍廳”,微微一怔。
以往關卓凡“陪膳”,都是擺兩張桌子,居中一張,那是太后的;打側一張,那是陪膳的關貝勒的,然後各式菜餚統統一式兩份。但現在“藍廳”裡邊兒,卻只擺了一張桌子,且是一張方桌,慈禧坐在上首,右首邊兒,還擺著張高背椅子。
同桌而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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