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凡認為,他和慈禧的關係,以及慈禧本人,都發生了重大的變化。
慈禧對他的信任,有了質的提升,已類似甚至超過了普通人家妻子對丈夫的信任,隱隱然有血脈相連的味道了。
生理上的滿足,感情上的接近,慈禧因關卓凡主動開啟軒軍門戶而帶來的心理防備的解除,以及隨之而來的和關卓凡共同擁有一支強大軍隊的錯覺,共同導致了,慈禧對關卓凡的信任,在短短一個月內,由量變而質變。
另外,近現代生活方式也為這種轉變提供了奇妙的催化劑。
近現代生活方式帶來的愉悅和便利,在天津之行前,即便“以天下養”的太后,亦是無從想象和感受的。這種在眼下的中國絕無僅有的生活方式,既由“他”提供,又和“他”一起享用,這種攜手並肩凌於天下人之上的優越感,進一步催化了慈禧對關卓凡的欣慕和信任。
就是說,慈禧已經把自己和關卓凡,視為一個真正的“利益共同體”了。
信任之中,已經加入了依賴。
關卓凡認為,以他和慈禧現在的關係,再出現安德海一案中、一個“外人”三言兩語就能加以挑撥的情形,機率是極低的了。
信任加深的明顯證據,是愈到後來,慈禧於他的“君臣分際”,愈不明顯。
在“君臣分際”的問題上,關卓凡是異常小心的,他反覆提醒自己,除了親熱歡好之外,對待慈禧,任何時候,都不能有主動“僭越”的行徑。所有淡化“君臣分際”的舉動,都是慈禧主動做出的。
有的時候,關卓凡堅辭不受;有的時候,關卓凡判斷,慈禧是真心實意的,同時,夾雜了其他的需求在裡邊——不一定是直接的生理需求。如果自己堅守“本分”,可能會讓她失望;另外,也會讓她覺得,彼此的信任度還是有限。
比如,前天留宿行宮。
這種時候,關卓凡就先做足“辭讓”和“告罪”的姿態,然後,“領旨謝恩”。
昨天早上,陪慈禧傳過早膳,關卓凡即返回小站軍營,辭別的時候,他明顯能夠感覺到她的悵然。
慈禧要送他到樓下,關卓凡堅辭不受。慈禧改了說法:“傳過了早膳,我得下樓走走,溜溜彎兒,消消食兒。”
到底還是“送”了他到樓下。
關卓凡上馬之後,不敢回頭,但感覺得到,御姐一直佇立階前,目送他出了行宮的庭院。
女人落在他背上的目光,似乎是有重量的。
*(未完待續。。)
第一七四章 鋼鐵大道不歸路
關卓凡和慈禧之間的關係,發生了質的變化;慈禧本人,又發生了哪些重大的變化呢?
關卓凡考諸於史,有這麼個看法:原時空的御姐,再怎麼能幹,說到底並沒有真正具備完整的“改革”意識。
這不是慈禧一個人的問題。
“改革”的前提,是真心實意的承認自己落後了,並且是全方位的落後。原時空,“同光中興”的數十年,清朝的統治階層,從中央到地方,人才輩出,但幾乎沒有人,肯真正戳破這層窗戶紙,不論是在臺面上,還是在私底下。甚至,靜夜獨處,以口問心之時,大約亦如是。
因此,就弄出了個“師夷長技以制夷”——這個說法,最多是承認“寸有所長,尺有所短”。可是,尺再短,寸再長,尺不也比寸長嗎?
這個說法,是保守派能夠接受的極限,於是,改革派就只能在“寸有所長”上下功夫,顧不上自己“尺有所短”了。中國的近代化建設,就只能在新舊兩派的夾縫間,勉強蹣跚前進。
關卓凡並無意苛責前人。以中國體量之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