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痠痛,身體連帶著四肢都痛得乏力。
頭部暈沉,連思考也顯得有些艱難,景笙想睜開眼睛,眼皮卻似灌了鉛,即便再用力也只是顫動。
“公子,她好像醒了。”
“是麼……那先喂她喝點藥吧。”
身體被扶起,苦澀的藥汁順著喉嚨灌進口中,極致的苦味讓景笙差點把藥嘔出,但溫熱的液體湧進胃裡多少還是帶來了舒逸的感覺,四肢百骸也漸漸有了力氣。
有了意識,景笙按了按仍有些疼痛的額頭,回憶起出現在這之前的事情。
她似乎發了燒,然後船出事了,她被流螢揹著在河裡遊動,然後來了風浪,她們……
景笙睜開眼,一邊打量著眼前的一切,一邊試探著問:“請問……”
房間裡陳設簡單,常見的桌椅屏風,除卻打掃的十分乾淨整潔,並無什麼特別,也沒有任何其他人生活過的痕跡,顯然,這是一間客房。
剛才喂她喝藥的是一個十來歲的小童,此時正爬在床邊看著她,小童的衣飾略有些奇怪,和景笙在皇王朝所見常穿的款式不大一樣,袖口更為寬大,腰肢則要收緊些,褲腿有些燈籠褲似的感覺,不論衣褲都繡著大量繁複誇張的花紋,這樣的衣服,應該是外邦的男子。
再一抬頭,景笙心裡咯噔了一下。
那個……那個,不是傳聞中已經失去行跡的牧雲晟。
不怪景笙記性好,實在是牧雲晟的容貌見過一次就很難忘記。
此時他同方才的小童穿著一樣款式的服裝,卻硬是給穿出一種難言的異域風情,雪白的狐裘圍在頸間,更襯得一張小臉白皙無瑕,吹彈可破,五官亦是秀氣精緻,眼睛裡一片通透的明澈,有種小鹿般的純然無垢,很像景笙前世見過的那種擬人娃娃,美得幾乎讓人忘了性別——其實這才算是女尊世界裡男子最受歡迎的長相,傳言說牧雲晟的容貌傾國的確不能算錯。
只是,比起……
景笙的腦海裡瞬間閃過一張更為傾國傾城的臉龐,那個已經死去了的幽魂……
驀然間,景笙想起了雲斂的囑託,他說什麼……
“請帶給西涼牧雲晟,告訴他,父親,父親對不起他,但是父親是真的愛張……”
當時聽的時候沒在意,現在想想,簡直匪夷所思,牧雲晟是西涼國代王的獨子,若是這樣雲斂那便該是西涼的代王夫,這點從牧流芳叫他舅公也可以證實,可是雲斂卻說他喜歡的是皇王朝死去的前監國張安秀……這還真是……
不過,也確實,雲斂的容貌和牧雲晟的容貌從某些角度來看很有些相似之處,只是前者由於歲月的洗禮心智的沉澱,而更顯出一種成熟深邃的味道。
“我們是從河中發現你的,這裡很安全,請不用擔心。能告訴我你是怎麼落水的麼?”
牧雲晟的聲音和他的容貌很是相稱,清透乾淨,有著少年獨有的清冽與澄澈。
景笙摸了摸身上,隨身放著的東西都還在,也幸虧考慮到坐船,景笙把重要的物件都放在了密閉的蛇皮袋子裡,袋子的防水性很好,又放在她懷中,想來那些東西應該都沒溼透。
景笙正想把雲斂給她的信拿出來,中途猶豫了一刻。
雖然牧雲晟是雲斂的兒子,但是,有著七公子事件的前車之鑑,雖然牧雲晟現在表現的很無害,可誰也無法肯定牧雲晟和牧流芳是不是一丘之貉,而她剛剛才擒殺了牧流芳,雖然牧雲晟不一定知道,可是……不自覺地,景笙的手收回,心裡多了幾分防備,說話聲也冷了下來。
“多謝公子相救,不過是遇上船難。”
牧雲晟沒察覺,柔聲繼續道:“這位小姐,你的同伴就在隔壁,她的傷勢要輕些,需要我叫她過來麼還是你先繼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