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去看垂首恭立的大總管,大總管也是不動如鍾。
陳太醫咬咬牙,想起皇后交待的不要讓皇上知道自己的真實病情,又抬頭看一眼散發著龍威的皇上,心裡做了決定。陳太醫輕輕跪下,磕頭道:“啟稟皇上,娘娘其實是思慮過重,傷了脾臟,需慢慢調理幾月方能恢復。”他是皇帝的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這些個主子,他一個也得罪不起,不過他還是很清楚,這大清國的主人是皇上,而不是皇后。
飽蘸硃砂的御筆被擱下,德順機靈的上前,將筆洗淨,擦乾,掛好。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般。陳太醫心裡哀號,大總管,你是斜視嗎,怎麼我拼命給你使眼色你都沒看見?德順做完這些,又回到皇太極左後側裝木頭人。
有長相端正的宮女端上一杯清茶,皇太極呡了一口,心底發出舒服的喟嘆。這瀾兒送來的茶,就是比上貢的茶好喝些。青色蘭花紋茶杯被放在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皇太極深沉的目光注視著跪倒在地的陳太醫,心裡勾起一個笑容,面上卻什麼也不露,道:“陳太醫,平身吧。你再把皇后的病情仔細的與朕分說一番。”
恭敬的磕了一個頭,陳太醫方站起身子,保持微微躬身的姿勢,道:“謝皇上。”話在腦子裡轉了幾圈,他接著道:“皇上,皇后娘娘近日裡思慮過重,加上晚上受了點風寒,不及時治療,才導致今日的病勢。”是皇后自己不注意,諱疾忌醫,不關我們做太醫的什麼事情啊。
皇太極凌厲的目光掃視過來,直把陳太醫嚇得冷汗直冒,幸好,皇太極很快的收回目光,接著品茶。皇太極細細觀察著青花瓷茶杯,想起自己的彩釉茶杯全部被漪瀾收走,餐具也換成了簡單的瓷器,微微笑起來,道:“那陳太醫的治療方案呢?”
陳太醫拱拱手,道:“臣以為,藥補不如食補,皇后娘娘先吃下幾服藥,將風寒之症治好,後便可以吃藥膳調理身體。”是藥三分毒,皇后經過去年冬天和今年冬天的病,身體還是很虛,不能大補,只能慢慢來。
“哦,”皇太極道:“那你說說看,皇后的病嚴不嚴重?”
在皇太極的虎目瞪視下,陳太醫在這寒冷的冬日裡也滲出細汗,道:“回皇上,皇后娘娘病勢不是很嚴重,但若不注意保養,很有可能發展成重病,到時就來不及了。”本來皇宮裡的人生病,做太醫的都是往輕三分說,但在皇上的目光之下,硬是被他說重了三分。
皇太極滿意一笑,端起茶杯喝一口熱茶,道:“如此,陳太醫你說,皇后不吃藥怎麼行呢?她可是一國之母,容不得絲毫差錯啊。”
總算是摸清楚了皇上的意思,陳太醫連忙附和:“皇上所言有理。皇后娘娘實在是需要靜養,每日裡也需要用些湯藥溫養著身體,方能痊癒。”吃些一般的補藥就好,就是苦些。
皇太極點點頭,對陳太醫識時務很高興,道:“那陳太醫就去開方子吧。記住,一定得開些好藥,我大清不差這些好東西。什麼高麗參、人參的,陳太醫只管開,皇后為大清操勞連累了身子,朕也不能虧待她。”
陳太醫和德順同時眼角一跳。心裡欲哭無淚的陳太醫行禮道:“臣遵旨。”
皇太極道:“你退下吧。記得叮囑皇后按時吃藥。”這句話說得意味深長。哲哲,不是朕一定要害你。是你自己讓我們夫妻走上這條路的。看在我們夫妻情分上,我放過你兩次,但是你竟然敢傷害瀾兒,想讓瀾兒中毒虛弱而死,你的心好狠。朕這次再也不能視而不見。
正月裡的天氣還是很冷的,東暖閣的窗戶卻被開啟,涼氣嗖嗖的湧進溫暖的屋子裡。吐蕊的梅花插在繪著仕女的瓷瓶裡,為屋子添了絲暖色。皇太極端坐在暖炕上,目光悠悠,回憶起幾天前和皇后的爭執來。
自收生嬤嬤被抓,哲哲已經被嚇到了,再聽說那嬤嬤是剛邁進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