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聲譽,還可能影響整個集團。”
稻川沒說話,只是皺著眉頭很努力的聽著主任的每一句話,表情很嚴肅。並等到主任把話全部說完之後,他才緩緩說道:
“我母親曾經在中國生活了三十年,她一直用論語教育我,她說‘巧言令色,鮮矣仁’還說‘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雖然我們集團是一個商業的組織,但是它的字首上掛著兩個字,是教育。我父親去世前也曾經告訴我,最有價值的東西,並不是金錢,而是一個人的思想。而我來這裡三次,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你們正在……批次作業。”
“你簡單說,他聽不懂。”王堅趁著稻川思考怎麼解釋這個批次作業的時候插了一句嘴:“就是流水線生產。”
“對的,我就是想說這個詞。”稻川朝王堅點了點頭:“我很難發現你們的閃光點,我曾經一度考慮過,停止再對這所學校的投資,但是我還是決定再觀察一陣,因為拋開國籍和那些虛榮的身份,我也是一名教師,如果學校停辦的話。我想,這對那些孩子,並不公平。”
說完,稻川看向王堅:“王先生,你讓我看到了希望,謝謝你。”
“你太客氣了。”王堅笑了笑:“也謝謝你,你說話挺有水平的。”
許主任呆呆的坐在沙發上,神色憔悴。
“許先生,你也不用太過於焦急,我們會在下午的會議上想出一個折中的辦法,我相信單單靠王先生一人,是沒有辦法扭轉局勢的。”…;
說完,他站起身朝王堅伸出手:“請不要對我存在偏見,忘掉我的身份和國籍,論語上說‘三人行,必有我師’,再次感謝你,王老師。”
“好了,這次是我三次來這裡最滿意的一次,希望下次再來的時候能發現這裡在朝著更好的方向發展。”稻川滿臉微笑:“還有,王老師,我能拜託你一件事嗎?”
“好說,視能力而定。”
“好的,我拜託你保持這種風格,不要輕易改變自己。你讓我看到了一種態度,一種治學者才有的風骨。”
王堅破天荒的在面對姑娘撒嬌之外的時刻臉紅了,他其實哪有什麼風骨,他只是照著自己制定好的計劃來而已,外加脾氣暴躁受不得約束,到這老外嘴裡居然成了風骨……
“對了,河下是我的學生,她……”稻川突然撲哧一笑:“還是讓她自己說吧。”
這時一直沒有說過話的中國通妹子走上前,朝王堅和許主任各鞠了一個躬,並用字正腔圓的普通話說到:“大家好,我叫河下菱美,中文名叫何阿美。我這次來,其實是想在這裡定居的。因為……因為舌尖上的中國……請大家多多關照。”
她說完,連王堅都笑了,說的那麼優美,還什麼“舌尖上的中國”,分明就是好吃嘛,不過想想也是,在他們那,吃個西瓜都捨不得用勺兒摳著吃,更別說其他的高檔玩意了。而且……她的名字,著實是太本土化了。阿美……多麼的具有八十年代中期城鄉結合部風範啊,王堅絕對相信,她再過段時間會恨自己的名字,特別是在遇見大偉之後。
說完,她朝王堅伸出手:“你好,雖然你的某些言論讓我有些反感,但是這並不會動搖你這堂課在我心中的地位,我會在很短時間內超越你的。”
“隨時奉陪。”
他們走後,主任撥通了校長的電話,把王堅的所作所為和一肚子的委屈統統倒了出去,四五十歲的人,在電話裡哭的像個孩子。
“小許啊,有的時候,你的觀念真的要改改了,官本位本來就是個很害人的東西。下午我和稻川開會的時候會提這件事的,你放心吧,你這麼盡職盡責,肯定不會被刁難的。”
“可……可小日本都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稻川那麼年輕,萬一一衝動,我怎麼辦?”